接收到收养人意思的银，对着两人露出礼貌的微笑，学着凉月生对他们道别，“大叔，织田先生，下次见。”
芥川扯了扯被抓住的右手，在发现扯不出来后瘫着脸把头撇向一边。
“给我礼貌的和大叔他们道别啊，臭小子。”脸上微笑的弧度没有变化，凉月生从牙缝里挤出话语。
“……”感受到身边扎人的杀气，芥川不情不愿地转过头，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他有些生疏的开口，“再见，大叔，织田先生。”
然后像是做完了什么很困难的大事一样，说完了道别语的芥川长舒了口气。
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友好的道别，好像也不是很困难。
他这样想到。
作为迈出了和正常人交往第一步的奖励，凉月生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糖，塞给了芥川兄妹。
无花果味和抹茶味的奶糖。
走在回家路上的芥川，咬着口腔里自己喜爱水果口味的奶糖。感觉甜蜜的味道顺着舌头传递到了心脏。
他想起上次凉月先生走后，他在他们买的那一堆商品里面发现的一袋无花果。
他记得当时路过卖无花果的小贩他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出于某种羞耻的无法说出口的不知名的心态，在凉月先生之前多次强调喜欢一定要说出来的前提下，他也并没有表现出喜欢。
只是这样的不经意的两眼，他就在那一堆商品里面找到了自己喜欢的无花果。同样的，他和银还在那一堆东西里发现了很多他们多看了几眼的东西。
更甚至于，在第二天的时候，有人给他们打电话，在楼下送来了昨天他们在商场看到的大件东西。
银房间里的粉色超大号毛绒熊，他房间里仿古代风格的储物柜，还有客厅的一堆有用没用的。
这种从未有过的完全被人小心放在心上的感觉，芥川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觉得自己干涸的心灵像被温柔的雨露及时浇灌了一样。
让他在想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心脏泵出的血液都带着让他发烫的温度，全身都被这样的温暖所裹挟。
*****
回到住所，顶着两个小孩不自在的眼神念完睡前故事，直到他们睡着凉月生来到客厅，翻看着芥川他们最近一周的学习成果。
凉月生买的教材是书店店员推荐的，从幼稚园到初中的所有课本和课外的一些书籍。
客厅因为他买了很多东西的原因，能下脚的地方只有玄关到被炉到厨房的路。离被炉最近的一周堆满了学习用的书籍，再外围一点是给两个小孩买的一些玩具、工艺品等等。
衣服和吃的都被芥川兄妹收到了该收的地方，客厅的东西是实在找不到放的地方只能选择堆在原地。
凉月生看着堆在最上方向着他微笑的太阳能向日葵，斜插在杂物里的网球拍、篮球什么的。不禁感觉一阵窒息，上一次到底为什么会买这些乱七八糟完全派不上用处的东西啊。
换了个背对在他看起来很是嘲讽的微笑向日葵的位置，从身旁翻开的书堆里抽出一本写了字的。
封面上写着《宝宝学好五十音》，书本内部全是偏硬的彩页，每一页都有可爱的小动物教读者学习一个假名。不考虑书本本身的作用，插画确实挺有意思的。每一页的背后则是有简单的连线题，将正确的假名连在罗马音上。
要是和他们一起住就好了，可以为他们做成长册。
虽然是这么想，但凉月生也明白如果不想让森鸥外把他们带进港黑的话，最好还是保持一些距离。
他重新拿起一本，这本看封面是国小二年级的国语课本，翻开来，里面多是一些很短的只有两三句的文章。
而让他觉得算是惊喜的一点，在一些页面，有手写的仿句。可能是才开始练习的原因，字迹有些歪歪扭扭，但已经可以在下笔的力度和转角的弧度看出日后的锋芒。
凉月生默读了几篇手写的文字，都是些很简单的文字，却也有着让人反复诵读琢磨的魔力。
他翻到第一页，页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芥川龙之介。
或许未来，芥川会成为一个诗人也说不定。
翻过写了字的所有书籍，除了会在国语书上写一些文字的芥川，他没有再别的科目上的书发现银有比较喜欢的。
倒是两个人在数学上同样的都没什么天赋。
他们最高已经自学到了三年级，想必下周应该就能学完国小的所有知识，等国一的知识稍微学习一点后就送去立海大念书吧。
在芥川兄妹不知道的情况下，凉月生就这么缩短了本来可以用更长时间的学习规划。
一个小时后，凉月生叫起睡得迷迷糊糊的两个人，将人重新带回沙滩。
“下午就来练习体力和剑术吧。”他将提前准备好的两振木刀递给两人，“我的剑招特征太明显了，为了安全考虑，在我脱离黑手党的之前都不会教你们。但是普通的用刀来对战格挡反击，这些还是可以教的。”
他看着芥川，想到他还没养回健康的肺。
对于有呼吸法才能施展的强大剑招，对于肺的要求也不低，如果以有肺病的身体来修习呼吸法，只会加深对肺的伤害。
芥川的肺部想要痊愈，至少都是以年为单位来调养。
算了，至少有着罗生门和看得过去的体术也足够自保。
不过这样的话，得对银加大训练的量，没有异能辅助，只有在体术更强的情况下才能在围攻中活下来。
“嘛，首先给你们演示一下，普通的刀可以达到的程度。”凉月生解开将刀柄和刀鞘绑在一起的绷带，抽出白丸，在不使用剑招的情况下，向上起跳，对着沙滩隔空劈下一刀。
他们面前的沙滩，就被从凉月生拿着的刀延展出的不知名的东西劈开了足有十公分深的刻印。
芥川看的很清楚，刀刃劈下的时候距离地面还有20公分的高度，完全没有碰触到沙子，“……缠在你刀上的是什么？”
“锋刃，是勤加练习总会学会的东西。只要握着刀，就可以自如地收放这种无形的锋刃。漫画书里面好像把这是叫做刀气。”他从刀柄缠绕的绷带里抽出一条，放在横着的刀刃上方，放手后绷带顺着重力落下，在距离碰触到刀刃还有两公分的时候，被无形的好像刀的延长体的东西切断，“只是想告诉你们练刀可以练到什么程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