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醒来的凉月生只是失去自己的意识还能以本能来活动已经比医生预料的要好的多，脑子里面有子弹还能好好活着、身体比健康男性还要强健的例子医生也只见过这一例。
只是不想回答芥川而将问题抛出去，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坐在自己身边的，只是一具躯壳吗？
太宰治将包装袋里的pocky取出一条喂给身边的“人偶”，看着他以固定频率咀嚼。知道了正确答案也并不会让他开心多少，甚至于比起因为子弹而失去意识，丢失到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的灵魂这样的回答更让人绝望。
胸腔中充满着的是无法言说的痛苦，太宰治嘴角的微笑和凉月生脸上最常看见的微笑一模一样。
哪怕失去灵魂，留下的躯壳也将保护自己刻入本能，阻止着自己的每一次自杀，保护自己优先于不让自己受伤的本能。
太宰治覆上凉月生嚼完pocky后就不再动的脸颊，手指顺着肌肤滑落到动脉，在哪里摩擦着。
“你在干什么？”桌子中间机械鹦鹉歪了歪脑袋，机械合成的声音听不出起伏。
“我在想啊，为什么会有凉月生这样的人呢，明明是随时可以离开的。五年了吧，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将手搭在凉月生的后颈，看着他对于致命处的威胁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是我吗，还是说如果当初救你的是别人，你也会为了那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不等在机械鹦鹉里的比水流说什么，依靠着凉月生的和光直起了身子，在维持着一部□□体靠着凉月生的情况下，怒吼道：“混蛋，你是在炫耀吧。不珍惜小生的你还是早点死掉吧。你不是要去洗白了吗，小生就由我来照顾！”
“说什么大话呢，主公当然是由我来照顾。无论怎么样，都比你这个痴汉和那个自杀狂要好得多吧。”
“不，当然是由在下来照顾，身为家人的在下才是最合适的！。”
桌子上的比水流环顾四周，平静地在已经吵起来的和光和芥川龙之介的声音下，小声说道：“我也可以照顾小生。”
“都在说什么大话，小生可是为了我可以去死的，什么时候由得你们来照顾他了。”将手从凉月生后颈收回的太宰治双手交叉抵在鼻子下方，看着眼前的这幕闹剧，“确实，我要带着小生去洗白身份了。和光，不要说你把记录都删干净了，官方在盯着他，为了以后的日子，小生也需要和我一起去洗刷在官方的资料。”
“所以，你打算干什么？”比水流挥动翅膀，落在凉月生离太宰治更近的右侧肩膀，在太宰治看不见的地方悄咪咪地伸出翅膀尖戳了戳凉月生露出来的肌肤。
“比水君，身为鹦鹉，你的动作太大了。”这么说着，太宰治倒也没有阻止这些与凉月生关系密切的人对他的亲近，接下来的计划还需要他们，“我需要你们做一些事，作为对这次幕后人算计小生的报复。”
“你对付不了他，他的背后势力交纵错杂，你去是给人白送异能，为他的野望再添一分助力。”顿了顿，看着对于自身没有自知之明的和光，太宰治还是没有忍住嘴边的讽刺，“和在鸟巢里嗷嗷待哺的雏鸟没什么两样的你对于听从指挥这种事也要我像鸟妈妈小生一样教你？不，应该是鸟爸爸。”
不等和光和反应过来，太宰治看向芥川兄妹，“芥川，请告诉我你现在任职的武装侦探社中有着治愈异能力的人详细信息。”
“哥哥他不止灵魂出问题了吗？！”在太宰治不耐烦的目光下，芥川收住了想要接着咆哮询问的想法，“与谢野晶子，异能力『请君勿死』，可以将濒死的人直接治愈完好，但是如果是小伤，则需要将被救助者打到濒死才能释放异能。哥哥身体哪里出问题了？”
“我明白了。”虽然由芥川兄妹去委托请求这个医生，在里世界“斩首鬼”还会救无辜之人的传言遍布的情况下，或许这个医生会接受请求。但是，他看向哪怕失去那个独一无二的灵魂，躯壳也一直认真履行对自己的约定的“凉月生”，在没有生命危险的现在，为什么要让芥川他们做这件事呢，小生的一切都该是由自己来操办才对。
并且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关于与谢野医生本身和被夏目漱石、种田山头火看好的武装侦探社还是需要亲自接触后才能确定后续的行动。
太宰治收回落在凉月生哪里的目光转向焦急等着自己回答的芥川：“小生脑袋里有一颗子弹，但是介于侦探社本身对于这种肆意夺取别人生命的黑手党的厌恶，最好还是等小生的身份洗白后再去。当然，在氵巷黑医疗部给出的检查报告上，医生也说了小生大脑里的子弹对于他的身体没有影响。我不会拿他的生命开玩笑。”
芥川也知道，太宰治说的是正确的，在武装侦探社兼职的他当然知道与谢野医生对于随意夺取他人生命的黑手党有多厌恶，不，应该说对于一切肆意践踏生命的家伙，与谢野医生都厌恶到了极致。
但是，哥哥才是更重要的啊。
“在下去……”
“闭嘴，芥川。”在私下背着凉月生偷偷关注芥川兄妹的太宰治非常清楚他的脑回路，他眼神示意印象里聪明一点的银安抚一下芥川，“小生希望你成为一个好人，而不是一个黑手党，你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连这点都做不到吗？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我可没小生那么有耐心。”
“……我知道了。”
芥川阴沉着脸顺着银的力道坐下，他不想让哥哥失望，但是哥哥的生命更重要吧，脑子里有颗子弹，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会是对生命没有造成影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