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大骗子,不是说出不来?!”
步音含含糊糊地:“我这不是想着给你们个惊喜。”敷衍得很不走心。
谭涵雁:“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陈二小姐陈芷珊笑着看她摇人,见步音被晃得骨头都软了,把谭涵雁安抚下来:“好了涵雁,阿音是要陪家里人才出来的,你就别揪着不放了。”
她进来就看到了另一位置上的陌生女客,联系下步府的消息,基本上能猜到。这位就是新来的步之瑶小姐了。
步音对这个堂姐的感官应该还不错,不然也不会带对方出来看朝花会。
这么想清楚陈芷珊都有点羡慕了。
陈芷珊也关注着步之瑶,很自然地发现对方总是看一眼自己:“这位妹妹认得我?”
步之瑶摇头,她这个身份不该认得的。“堂姐”刚从江南来,并未见过陈芷珊。
她找了个理由:“我只是听过陈小姐的风采。”
陈芷珊笑容微僵,很快掩饰过去。风采,一个从江南新来的人都能听见她的“风采”,也不知什么名声能传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脑子里转了十八个弯,从有人散布谣言到家里头使绊子的二房一家。
陈芷珊没自讨没趣问她话,却也想明里暗里探究清楚源头,便侧头对步音道:“这也是有趣,我都不知道自己名气那么大了,阿音,既然我们碰到了,就一同逛逛吧?”
谭涵雁本跃跃欲试去戳步音搭在桌子上的手,闻言点头:“好啊好啊,音音~你就跟我去嘛,你都三个月没出来了!”
隔壁听着的景王心脏一跳,眼前似乎出现一个娇憨的少女拉着人撒娇的场景。
他不自觉露出一个笑来,聚着的人都诧异地看着他,听不见隔壁动静自然不知道景王为何而笑。
唯独景王正对面的男人听见了,眼睛也不抬,手里转着茶杯,对外头的热闹和隔壁的嬉闹具不感兴趣。
有个官员不安地挪了挪位置,“啪”地一声脆响,男人手里的瓷杯被捏出裂缝,官员僵住了,脑子里只有四个字。
吾命休矣。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开口说话。
景王的眉梢跳了下,把官员都赶走了,他们还对他感恩戴德,觉得这一餐不吃也罢。
等屋子里就剩下两位主客和身后的侍卫,景王又开口了,谨慎端详着对方的神色:“王兄,可是又不舒服了?”
男人,或者说端王撩起眼皮,眼中是冷静和暴戾交织,看得景王心惊肉跳,就怕他一个刹不住谋|杀亲弟。
端王太阳穴隐痛,焦躁无处不在。他预感到这次的情况不妙,防止自己真的掐了景王脖子,把这个关系寡淡的王弟从窗户扔出去,率先起了身,径自离开。
“……还没坐到一炷香呢。”景王说了一声,最后唉声叹气地让人关好门,自个儿拿起细长的筷子加起一桌稍凉的分毫未动的美食。
“主子,我让人给换一桌吧,这些都凉了。”
“换什么?”景王夹了一水煮鱼片,鲜香辣味不如热气腾腾时那么重,却也辣的他加了茶,眼睛吃得眯起,俊美又极具攻击性的面容也缓和下来,“这天底下,唯有美食、美人不可辜负。”
“三个月,”陈芷珊在心里对了对时间,不大确定地道,“阿音,你家莫不是为了躲那位?”
步音躲着谭涵雁一点淑女范也没有的“饿虎扑食、猛虎挠痒”,一边“嗯”了声:“大概是吧。”
“哪位?”谭涵雁放过梨花海棠一般倒在靠椅上的步音,大大的眼神不善地看向陈芷珊,“珊珊,要说我听、得、懂的话哦!”
不要仗着你们聪明就总是把她蒙在骨子里啊!
景王:“噗!”看来他这未来小夫人智商不高啊。
陈芷珊也哭笑不得,掩唇也没用,眼尾弯弯的,一看就是在笑,笑得谭涵雁来气。
黄杏在她们上来后就早早的关上了窗,没了窗外的凉风,步音身边四个丫鬟,打扇子的打扇子,剥樱桃的剥樱桃。
黄杏站在小姐身后,把她扶起来,仔仔细细给散乱的衣物打理好。
旁边的步之瑶也被好生照顾着,就算合了窗,两人也不觉得闷。
陈芷珊本是看向窗户的,这一看就瞧见一堆小美人伺候一个大美人,她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了,嘴里泛酸。
一共三个小姐妹,第三个也姓陈,和陈芷珊却不是一家。她不爱说话,性格又爽利些,本来一直默默微笑,见到这一幕,嘴巴一秃噜就说出来了:“音崽儿你这过的是神仙生活啊!”
说完她就紧闭嘴巴,兀自打了自己一下。
步之瑶都看呆了,谭涵雁凑近她小声:“震惊吧?她是陈荔,荔枝的那个荔,修的闭口禅,才不让说话。”
步之瑶都没听清,陈荔当即接口了:“什么闭口禅,那是我爹唬你的你也信!你可真是被啄了眼的大雁,听哪飞哪。”
说完她又默默给了自己两下,动作相当熟练。
就这样,被隐晦骂了的谭涵雁还是记了小本本,决定回去就告状,跟陈家伯父说陈荔今天又开口说了多少句话。她一句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步音咳了下,把谭涵雁的注意力扯回来:“芷珊指的是端王吧。”
陈荔也就嘴巴有点管不住,其实是三个人里最老实的那个,总是被谭|霸道小棉花糖|涵雁欺负。
“端王啊……”谭涵雁绞尽脑汁地回想了下,可惜的是谭家夫妇晓得自家这个女儿的性子好不到哪里去,万一得罪端王那个疯子就不好了,这三月差不多也是拘着她的。
谭涵雁顶多在需要王爷出席的重要场面远远看见过一眼。
“端王爷……”她实在想不起来长啥样,但是这位王爷的“事迹”可不少。
“哦,就是那位人美心狠杀人无数的唔唔唔!!!”
嘴巴被糕点堵住了,谭涵雁说不出最后两字,陈芷珊手里还捏了一块,就等她吞下去接着塞,省的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隔着一堵墙的景王为未来小夫人捏了一把冷汗,还好王兄走了,这要是被听见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陈芷珊叹气:“这三个月可算是熬过去了。”
从三个月前到朝花会前不久,圣上就跟发了疯一样,和贵妃娘娘频频发办这种那种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