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人一手护住自己的头发根，一手慌忙间扯住了床。
乔唯一面无表情，一脚狠狠踩住乔伊人攀着床不肯松开的右手，碾了几下。
她今天就要好好教教乔伊人，让她知道，做人两个字怎么写。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松开。”
乔唯一动作顿了顿。
“松开她。”厉夜廷站在乔唯一身后，等了几秒，再一次开口。
乔唯一深吸了口气，只当没听见，将乔伊人的头发又在手上迅速缠了一道，猛地往后提了下。
乔伊人哭得惊天动地，惨绝人寰。
“乔唯一，不要过分了。”厉夜廷紧皱着眉头，沉声道。
过分？
乔唯一没忍住笑了下，扭头望向厉夜廷，轻声反问：“怎么？心疼这贱人了？”
厉夜廷的眸猛然紧缩了下。
乔唯一不以为意地和他对视着，心却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捅了一刀。
他竟然护着乔伊人。
厉夜廷忽然也跟着轻笑了起来：“顾凌风杀我，她救我，她坏了你们两人的好事，是么？”
乔唯一忍不住皱眉。直到现在她才猛然明白，这些天来他对她的冷淡漠然，是因为什么。
他以为，是顾凌风要杀他？！
乔唯一转眸望向门口的无忧，无忧一直跟着她，乔唯一心里清清楚楚。
“所以，你叫无忧跟着我，就是为了观察是不是我伙同顾凌风做的，是吗？”她轻声反问他。
她以为厉夜廷是担心她。
她还抱着对他的最后一丝幻想，觉得他是在暗中保护她！
她以命博他一命，换来的，却是他对她的质疑，对她的不相信，换来的是他对乔伊人的心疼！对乔伊人的维护！
她耳朵受伤缺了一块，她痛到耳鸣，他可有心疼她一下？！
她离开这两天，哪怕他问她一句话也好！
“是。”厉夜廷想都不想，点头回道。
乔唯一只觉得心口一滞，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在她口腔里弥漫开。
她直勾勾盯着厉夜廷，轻声回道：“好。”
“那你就当是我做的。”
她松开了乔伊人的头发，又朝厉夜廷看了眼：“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她原想，她要告诉厉夜廷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并不是乔伊人救了他，而是她。
她和厉夜廷走到现在不容易，她不想轻易放开他。
但是，此刻她忽然什么都不想解释了，她什么都不要了。
倘若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如此不堪一击，那她还有什么坚持下去的必要？
她又朝厉夜廷笑了笑，直接擦着他的肩膀，朝病房门外走去。
“乔唯一！”厉夜廷扭头，死死盯着她的背影：“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他原不想原谅她，但是一看到乔唯一那种受伤的眼神，他便心软了。
只要她说一声，杀他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他就相信她，无理由相信。哪怕是哄他骗他也好。
然而，乔唯一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脚步连顿都不带顿一下，径直转过门，往电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