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吗？余家那边……”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余笙淡淡笑了笑：“妈，四年前咱们被时伯父救出来时，和余家那些人就再无任何关系了，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考虑无关紧要之人的想法？”
“阿笙，妈妈只是怕你遇到麻烦……”
“放心吧。”余笙理了理苏沁鬓边的头发：“有时伯父，也有我呢，你如今既然回来了，那就大大方方的出门交际。”
苏沁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其实，其实我很想碧云和阿绾她们的，我们都好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余笙知道乔碧云，就是京都姜家的那位当家太太，四年前她们离开京都去瑞士时，时伯父故意让人散布了那些消息，听说姜太太十分愤慨，好几次在社交场所见到赵茹，都是不留情面的当面怼她。
“那就去见，她们肯定也很想你。”
“真的可以吗阿笙？”
“妈，相信我。”
有时候躲躲藏藏的，反而会被人暗算，就比如这一次吃的大亏，连累了一念要遭受这样的苦楚。
唯一让她安慰的是，带了一念去医院做了详细检查后，医生说一念很健康，没有什么不妥。
既然如此，那不如大大方方的出门，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身份摆在明处，那些阴沟里的老鼠，怕是会束手束脚，不知如何应对。
毕竟，她们就算再厌恶余文昌，可也不能抹去苏沁曾是余文昌结发妻子的事实。
而这个事实，却也正好可以成为赵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余笙想，就让赵茹享受几天那种恨之入骨却又无能为力的滋味吧。
“那我明天就让远山帮我约碧云和阿绾……”
苏沁立时欢喜了起来，难得她历经风霜，却还是这般心思简单澄澈。
年少时父母庇护疼之入骨，婚后最初那些年，因着苏家的门庭，余文昌也是对她呵护备至有求必应，再后来，又有时远山陪在身边，将她当孩子一样疼爱。
随着余笙的病症痊愈，为人母后越来越沉稳，苏沁如今已经是完全把时远山和余笙当成了自己的依靠。
既然女儿说可以，那么她就不再去想会不会遇上余文昌和赵茹，遇上他们了又该怎么办这些琐事。
反而欢喜的开始想着明日见碧云她们，要穿什么，要约在那里，是去吃数年前她们都喜欢的私房菜，还是去现在京都最火的那些网红店。
要送什么礼物呢？都这么多年没见了，她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感情不比寻常。
余笙见她欢喜，心底也不免愉悦起来，她陪着苏沁一件一件试衣服，又挑首饰，挑选给两位太太的礼物。
既不好太过贵重，但也要很用心。
选来选去，最后还是挑了一对镯子，那对镯子和苏沁手腕上那只碧玉镯成色十分接近，三个人戴上，外人一瞧，亲姊妹一般，又分不出什么远近亲疏，免得伤了情分，苏沁十分满意。
待到晚上时远山接了一念回来，苏沁立时就兴奋的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时远山待苏沁向来温柔至极，在他眼中，这世上没有人能及得上自己少年时期情窦初开的心上人。
哪怕苏沁早已不复少年时的容色，但在时远山看来，她眼角那极淡的细纹，都让他心中喜爱。
苏沁说什么，他都应好，又仔细看了苏沁挑选的衣服首饰，半点敷衍都没有夸赞了一番，苏沁越发开心，整理东西时都哼着小曲。
一念都忍不住对余笙道：“外婆好开心呀，好久都没见到外婆这么开心了呢……”
“外婆以后每天都会这么开心的。”余笙揉了揉一念的小脑袋。
“我想让外婆开心，时爷爷开心，妈妈开心，萧与安开心，萧叔叔开心，还有一念也开心！”
一念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说着，还不忘记补充了一句：“还有迦南阿姨，也要开心！”
“放心吧，我们一念说的每个人，都会开心的，一定！”
余笙看着活泼可爱的一念，又看着恢复了健康和美丽的母亲，还有目光总是追着母亲的时伯父，她想让这份幸福，永远的持续下去，永远不要结束。
想到那晚在邮轮上发生的那一切，一念醒来后几乎忘光了，她心底不免有些庆幸。
女儿和苏沁，是她的底线。
动了她的底线，比要了她的性命还重。
吃完饭，余笙牵着一念的手送时远山和苏沁回他们的住处。
时远山买的那套公寓就在余笙所住的这栋楼后面，几分钟就到了。
下了楼，余笙牵着蹦蹦跳跳的一念，时远山和苏沁也牵着手。
苏沁心情特别好，平日瞧着温柔沉静的，今晚话却格外多。
但她不管说什么，时远山都目光缱绻含笑望着她，时不时点头附和，还温柔的帮她整理头发。
余笙心头不由微动，她快步走上前，忽然轻轻唤了一声：“时伯父，妈妈。”
“怎么了？”苏沁脸上的笑意还没消散，时远山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同时回头笑眯眯的望着她，余笙的心底忽然一热，那句积压在她心底很久的话，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了：“妈妈，你嫁给时伯父吧。”
苏沁呆住了，时远山先是一惊，旋即却是大喜过望看向苏沁：“小沁……”
一念跳着拍起手来：“外婆要做新娘子喽……”
苏沁一张脸都红透了，听着一念这般嚷嚷，她更是羞的不行，捂了脸转身就要走，余笙却一把拉住了她手臂：“妈……”
“阿笙你胡说什么呀，我，我要回去了，我今晚还要早点睡，明天和你乔阿姨见面呢……”
“我怎么胡说了啊妈，这些年时伯父待你这么好我都看在眼里，你们早就该结婚了……”
其实之前在瑞士，时远山亦是提过结婚的事，但苏沁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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