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要死了。
他刚刚还说,只有她好起来才能发火报复他,惩罚他犯下的错。
可她却用行动跟他证明,最好的报复不是她的惩罚,而是以他最不能接受的方式离开他。
生离死别。
她终于......彻底不要他了。
楚怜惜出来的时候,看着他呆立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可怜。
不知道站了多久,男人薄唇动了动,换换看向她,“孩子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朕?”
楚怜惜扯了下唇,“若我早说,皇上就不会拿浅浅去换毓秀么?”
男人恶狠狠的盯着她,“你没有说,怎么知道朕会这么做?”
楚怜惜忍不住笑了,“因为有人比我了解您,她知道您会做出什么选择。”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萧墨寒瞳孔中的墨色也破碎开来。
他忽然一下把人推开,大步冲到屋子里面,直到快要靠近她,他的脚步才放缓下来。
女人安静的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闭着眼,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
“浅......”
一个字从他喉咙里冒出来的时候,是破碎的音节,后面的再也无法进行下去。
夏清浅眼皮动了动。
或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终于睁开眼睛看着他,嘴唇轻轻的张开,好像有话要说。
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萧墨寒的手掌不断颤抖着,弯下身去抱着她,声音哑透了,“你是不是在骗我,浅浅?”
夏清浅看到他纤长的睫毛上沾着些许湿意,笑了笑,“我也希望是在骗你。”
他的眼神充满期待,甚至是执拗的祈求,就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夏清浅在他的注视下,笑容逐渐消散,“哪有骗人骗三天的?”
【三天。】
上官易也说了是三天。
所以三天以后,她大概真的就会撑不住。
萧墨寒的心脏仿佛骤然豁开一道口子,尖锐的疼痛袭来,宛若用巨力撕扯着他的心。
他找了所有的太医过来,可他们束手无策。
于是他张贴了皇榜,悬赏神医,却依旧一无所获。
到了第二天,太医们齐刷刷的在夏清浅床边跪了一地。
夏清浅颇为头痛的把人赶走,末了,费力的抬头看向身边唯一的男人。
萧墨寒看出她有话要说,颤抖着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夏清浅浑身都在疼,根本无力挣脱。
“我知道你想治好我,但是......事已至此,不必浪费时间了。”她平静的仿佛不是在叙述自己的生命,“你也不用迁怒他们,如果真的要怪,你才是首当其中的那个。”
男人瞳孔骤缩。
这大概是她受这么重伤以来,对他说的第一句重话。
或许甚至算不得重话,只是于他而言,却是灭顶之灾。
萧墨寒低眸深深的看着她。
她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透明,眼神空无一物,低低缓缓的道:“可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跟你计较了,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最后两天,希望......你不要再让人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