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的愣神,闻律已经无视她,迈着黄金比例的大长腿。直接进了佛堂。
闻老太太正跪在蒲团里,手里拿着串翡翠念珠,闭着眼眸虔诚的念佛。
幽暗的佛堂,檀香袅袅。
闻律单手抄着袋,森幽的凤眸睥睨着背对着自己的老太太:"做了这么多缺的事,观音娘娘若是知道这样的人整天拜见自己,心里都回膈应吧。"
老太太脸色骤变,倏然睁开了眼眸:"放肆!"
闻律勾起的薄唇冷冽,看着那碧玉的观音像:"你找乔曼做什么。"
闻老太太双手合十。
闻老太太幽幽地道:"我一个老太太能找她做什么?"
"乔曼自杀了。"
闻老太太身形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眸,转身看向闻律。那双精明的眼瞳,散发着冷意。
四目相对,闻老太太面露狐疑,眯起了一双眼眸,半信半疑开口:"哦?那死了没有。"
她这么说,是已经笃定了乔曼没事。
冷冷清清的样子,象是在说,闻律能把她怎么样。
"我实在好奇,一个人脸皮厚成什么样,才能在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后,仍旧有脸跪在这观音像前?就不怕晚上慈悲为怀的观音大士让你遭报应么?"
"闻律,你……"
闻老太太气结,陡睁的眼瞳迸发怨毒的气息。若非是一把老骨头,丝毫不叫人怀疑,她会愤怒的扑向闻律。
"我有什么报应?"闻老太太从鼻子里气哼了一声,阴沉的面目,近乎咬牙切齿:"我怜惜她父母早逝,仅留下她一个孤女在世,将她接过来教养。她非但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害了我儿!"
闻老太太阴沉沉的盯着闻律:"就算要有报应,也该是她一个白眼狼有报应。"
说完,闻老太太又闭上了眼眸,扭头面向那观音像,继续闭目,嘲弄道:"也用不着将来,现在就是她的报应!"
做了亏心事,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也是少见。
闻律都忍不住想给她鼓掌。
一个恶人老了,也只是一个老恶人罢了。
"很好。"闻律冷笑,迈着长腿走到闻老太太跟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我告诉你,你要再敢找乔曼麻烦,她要是出事,我就让你的儿子,你的亲孙子,给她陪葬。"
"你!"闻老太太一瞬瞪大了眼睛,彷佛要生吞了闻律:"闻律,星星可是你养大的。"
"那又如何?"闻律冷峻的面目残忍:"你要想你孙子好好的活着,就老实点。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闻森那废物要是老实点,我还能留着他。但……谈若乔曼跟沈俏要是出事,我第一个就拿你的宝贝儿子跟闻星河陪葬!"
意味深长的声音无不是威胁警告。
面对闻律的步步紧逼,闻老太太绷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她大口喘着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闻律,颤抖着的手指怒指闻律:"你、你……闻律你这个畜生!"
闻律轻蔑一笑,直接站了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闻老太太:"闻星河还不知道他的身世,如果让他知道,你说,他会不会愿意认你这个亲奶奶?"
闻老太太脸色灰白,看着闻律的眼神满是杀意,犹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恨不得扑上去将他千刀万剐,恨毒了他的存在。
闻律薄唇噙着嘲弄,睨了眼那设在高台里含笑的玉观音,没理会闻老太太,转身便离开了佛堂。
闻老太太握着念珠撑在地板里布满皱纹的手指拢紧,老脸上怒意昭然,她气的胸膛起伏跌宕。
罗姐进来便见到这一幕,忙不迭快步上前扶住闻老太太:"老夫人。"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医院的病房里寂静,闻律再度过来的时候,乔曼已经醒了。正呆呆地坐在病房里。
但凡可以伤人的力气,全部都已经被收走。
门口里还守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是保护乔曼,也是盯着她,以防她再做傻事。
乔曼目不斜视,素手自然垂落在两侧,低着的脸庞苍白。
闻律唤她也毫无反应,犹如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周遭都散发着死气沉沉的腐朽气息。
闻律凤眸微深,冷不丁开口问道:"还是不肯说吗?"
这几年乔曼足不出户,闻律忙于公事,也不能事事周全俱到,若非是上次突生的意外,王姐自知瞒不住,将她送来了医院。
闻律兴许现在都还不知道,避世的乔曼,竟然还跟闻森母子保持着联系。
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闻星河下午来过。"
乔曼昏迷之前,就已经看到了闻星河。彼时闻言,她并不意外。
但听到闻星河的名字时,乔曼睫毛还是颤了颤。
偌大的病房静谧,极低的气压,萦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在闻律以为,乔曼要跟以往一样,保持着长久的沉默时,乔曼垂着面容,嗓音低哑的说:"小律,你别管我了。"
她沙哑的声音很轻,夹带着一丝哽咽。
乔曼眼眶一阵温热,紧紧攥紧了拳头,几近用尽了全力:"别管我了。"
就让她这样吧,别再为她这种人,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了。
闻律一震,如墨的眼眸愈发深邃。
乔曼脖子压得很低,垂着脸不敢去看闻律。
"你为我付出很多了。你不欠我的,你不用这样照顾我。"
因为她,不值得的。
"曼姐。"
"就这样吧。"乔曼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语般的说:"小律到此为止吧,别管我了。"
闻律墨眉紧蹙,磁性的声线沉了下来:"曼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