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错了,"陶然否定,慢悠悠地说着:"是巡捕把你送进去的。你做的是违法的事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你不要混搅视听!"衬衫男很激动,额头青筋暴起,抓着栏杆的手指尖泛白。
如果不是这栏杆在前面拦着,估摸着拳头就招呼在陶然脸上了。
"如果不是你,我们就不会进来!我们也不会!也不会……"衬衫男说不下去,羞愤的恨得不得将陶然弄死。
"是,我们是对你下药了,也确实是有其他心思掺杂在里面。但最后你都被那个男人带走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你为什么还要抓着我们不放!为什么!"男人心里窝了一团火,陶然丝毫不怀疑,要是没隔着这一层玻璃,这人怕是想把她给撕了。
不过可惜,只能是妄想。
说到下药这个事,最后还导致她怀孕。陶然心情就很不爽了。
"为什么?因为你违法了啊。再说了,就是因为没有对我造成伤害,所以你才起了这种荒谬的侥幸心理吗?"陶然将身子前倾,与衬衫男眼对眼。
一个平静无波澜不赞同衬衫男说的话,一个怨气滔天恨不得杀了陶然。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你入行以来,被糟蹋的千千万万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她们还正值青春年少,有无限美好的前程。你却辣手摧花,将她们的梦想捂死在这种阴暗恶心腐败的房间里,让她们的青春夭折在肮脏的下半身?她们过着永无天日,行尸走肉的生活。"
"你肯定没想过,你只知道你惹了一个势力很大的人,你觉得自己运气不好栽跟头了。你现在满脑子只想杀我,或者更恶心一点,你还想出来以后报复我。将你用在那些少女身上的手段也用在我身上。"
像是被踩中了尾巴,衬衫男心思戳破,脸上阴晴不定。
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黄头发的男生一脸惊恐。
"你在胡说八道!"衬衫男低吼。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可不是圣人,可没有义务让你看清楚你自己的本心。"陶然打了一个哈欠,困意爬上娇小的脸蛋。
这怀孕了就是不好,现在能吃下东西之后反而不怎么孕吐了,就是这困意随时随地的。
"呵,"衬衫男冷笑,"就算想了又怎么样?暗无天日?我们不过各取所求而已。网贷,赌博,禁品……她们哪一个身上是干净的?她们大手大脚的花着用自己肮脏的身体挣来的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你们没有诱导呢?"陶然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们可真是表子立牌坊,又当又立啊。诱导她们犯罪的是你们,让她们看见所谓的"光明"的也是你们。现在你和我说这些会不会有点可笑了?至于你嘴里的那种人,她们自然也会得到她们该有的惩罚,一分都不会少。"
陶然站起身,"行了,和你说这么多干嘛呢。我也就过来替那些少女看看,她们的仇人过得怎么样而已。既然你不知悔改,那也没啥好说的,就这样吧。"
衬衫男抓着栏杆,大声吼着,见陶然将电话重新按在墙上,激动的眼眶通红。
陶然后退两步,看着男人被巡捕拉扯着往后面的门走去。
他不甘心,频繁扭头看陶然。
一双眼里从不甘,愤怒,怨恨降到祈求,再到哀求。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态度转变的很快。
陶然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现在他的样子可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国家也不是无情的,只要潜心改造,是能争取早点出来的。
就是希望他能改过自新,不要再沦陷到黑暗里。
这个世界有手有脚,就饿不死。
杨月欣稳稳的扶着陶然,全程没有说话,充当着陶然的背景墙。
"我说错了吗?"
见杨月欣沉默不语,陶然突然停住脚步,开口问她。
杨月欣走神的厉害,要不是陶然稳稳拉着。她能一头撞在墙上。
杨月欣摇头,"没有,你说的很对。我只是……嗐,就是一时有点感慨。"
"有善就会有恶,两者相互纠缠,又缺一不可。你读书读了这么多,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了吗?"陶然斜了一眼杨月欣。
这里是探监的地方,不宜久待。
不等杨月欣想明白,陶然就拉着她往前走。
时不时有擦肩而过的巡捕,男的女的,脚步匆匆。
监狱建在比较隐蔽的地方,这里四面环山,少有人在。
要行驶一段路之后才能看见大道。
不算太偏僻,但绝对隐蔽。
一路回到杨月欣的别墅。她依旧沉默。
陶然想劝她想开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了。
加上困意直冲大脑,站着都快睡着了,陶然也就没有再说话,回了客房,一睡就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还是因为孕吐才被迫起来的。
陶然吐完,瘫坐在地上,额头都是冷汗。
她想起昨天晚上没吃东西就睡着了,这会儿的孕吐比前两天还厉害。
缓了一会儿终于是缓过劲来了。
扶着马桶和墙壁慢慢站起来,抬起头就能看到镜子里的人顶着一头鸟窝,眼眶深陷,脸色倒是比先前好了一点,稍微能看出来有点血色了。
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大了一圈,依稀可见里面的锁骨。
陶然深呼吸,不再看镜子里的形象。
这种状态出去,必定被老妈拉着去医院的,她必须让自己稍微胖一点,看起来能像正常人一样。
不求胖回以前,好歹也不要瘦的这么过分。
打定了主意,洗漱一番就下了楼。
月月的哥哥最近都在国外,具体要干什么陶然就不清楚了。
反正月月说的是去国外开拓市场去了。
这也是她能安心住下来的原因。不然总是遇到她哥哥,说出去也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