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你是我的城池营垒 >城池营垒26
    春节前的一段时间里,不论是部队还是医院,都是一片繁忙。以前米佧总觉得邢克垒没什么正事,现在在一起了,才知道他有多忙。邢克垒不见得有多少时间陪她,有两次他事前打电话来说几点几分在邢克瑶病房等她,结果她被傅渤远叫去跑腿耽误了几分钟,再过去时他却不得不走了。

    强烈的时间观念让身为军人的他连约会都是争分夺秒。米佧终于意识到,她的男朋友与别的男人有什么不同。她开始思考,军营里最亲切的那声称呼“嫂子”二字背后的责任与荆棘。偶尔她还担心,怕自己与生俱来的依赖思想终有一天会让邢克垒觉得疲累。

    仿佛洞悉了她的小心思,在又一次错过没见成面的情况下邢克垒追着打来电话:“小媳妇,你已经一天没向你预备役老公撒娇了。”

    米佧站在走廊里,低声回:“我总黏着你的话,你嫌我烦怎么办呀?”

    邢克垒朗声笑,“小姑奶奶,我就怕你不黏着我,那我跟谁耍流氓去啊。”

    米佧笑得糯糯的,嘴上却说:“你可真讨厌。”

    “身为女朋友,批准你随时随地黏着我。”邢克垒逗她,“来,给小爷亲一个。”

    米佧笑骂:“流氓。”

    回应她的是彼端邢克垒爽朗的笑声。

    听说邢克瑶入院,赫义城亲自来探望,更批准邢克垒自行调节时间照顾好妹妹,同时嘱咐贺雅言尽量帮忙照看邢克瑶。

    贺雅言先是领受了首长的命令,随即提醒:“人家嫂子就在医院,哪儿用得着我啊。”

    赫义城一拍脑门:“我都忘了邢克垒那小子已经混上媳妇儿了。正好,由米佧就近照顾,也算是帮他分担了。”

    想到连续几天在邢克垒脱不开身的情况下,都是柔柔弱弱的米佧在照顾邢克瑶,贺雅言不禁感慨:“两个人的世界一个人过,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找你们这些当兵的,什么事都指望不上。”

    军婚的现实确实是一个女人顶着门户过日子。赫义城自知理亏,没吭声。

    贺雅言当然不是责怪他,尤其想到上次他带兵外训期间自己生病,他在手机里千叮咛万嘱咐地唠叨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电池耗尽才被迫结束通话,后来邢克垒告诉她,当晚赫义城在训练场上急得直转圈,她就什么怨言都没有了。

    身为职业军人,有些爱他们只能放在心里,不善表达,也无从表达。穿上军装,他们连命都不是自己的,而是国家的。作为他们的女人,除了理解和心疼,哪里舍得再抱怨?

    贺雅言懂事地说:“我爸来电话了,说你过年要是下基层慰问的话就去忙,去家里什么时候都可以,不一定非得赶这个节骨眼儿上。让你工作为先。”

    赫义城心里感激未来岳父的理解,可即便不为自己考虑,贺雅言他总是要顾的。他说:“我和师长打过招呼了,今年不下基层了,陪你回家过年。”

    贺雅言闻言眼圈忽然就红了,为他付出的,为他给予的,更为他懂得的。

    那边赫义城和贺雅言商量着过年去贺家拜见长辈,这边邢克垒也在安排过年的事。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邢克瑶的身体距离康复还需要一段时间。邢克垒本意是不愿让父母知道妹妹车祸住院的,可每年无论“邢府”多忙,过年时邢克瑶都是会带着衡衡回临城邢家与老爸老妈团聚的,瞒是瞒不住了。

    李念的意思是接邢克瑶回李家,他说:“就和伯父伯母说瑶瑶今年去我家过年,免得他们担心。”

    邢克瑶不同意,她说:“阿姨身体本来就不好,我这个样子,再加上衡衡,她老人家还怎么过年?”

    她的反对本在意料之中,李念还是上来点脾气:“说到底你就是拿自己当外人!你是衡衡的妈,衡衡是李家的孩子,你病了,理应由我们照顾。”

    邢克瑶没有力气和他争辩,转过脸去看着邢克垒:“哥,送我回家。”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念夺门而去。

    面对邢克垒意外深长的目光,邢克瑶无奈又无力地说:“我不是他的责任。”

    邢克垒师部还有工作,临走前他说:“你应该明白他不是把你当作责任。他所谓的理应,不过是因为你的拒绝。除了衡衡,他还能拿什么留住你?瑶瑶,你好好想想。”

    不是不懂李念的心思,就是因为懂得,才更不敢涉足。爱情、婚姻,无论哪一件事情,在邢克瑶看来,都不该是她这个“嫂子”能和“小叔”共同完成的。

    有一滴泪辗转落下,邢克瑶哽咽:“我……不敢想。”

    当天晚上李念没来陪护,值夜班的米佧来到病房时,邢克垒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睡着了。

    邢克瑶的晚饭是她陪着吃的,那时候他还没来,米佧还以为他工作忙走不开今晚不会过来了。

    轻手轻脚退出病房取了件外套,米佧折返回来披在邢克垒身上。结果衣服才搭到他肩上,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随后被他一拉一搂,人就被他抱坐在了腿上。

    米佧自然地攀住他脖颈,为免吵醒邢克瑶她压低声音:“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没找我?”

    邢克垒的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闷声:“先前去过你办公室,没看着人。”

    “那可能是我刚刚去病房了。”米佧像安慰小狗一样拍拍他的脑袋,问:“你吃晚饭了吗?”

    邢克垒抱住她的腰嗯了一声。

    米佧发现他沉闷的声音不是因为睡觉的原因:“嗓子怎么好像哑了?吼人了还是上火了?”

    邢克垒笑了声,轻轻亲了她一下:“没吼人。可能水喝少了吧,也可能是上火,倒是有点疼。”

    米佧从他怀里跳下来,拽他起身:“去我办公室给你找点药。””

    邢克垒难得听话地跟她去了。米佧给他量了体温,确定没有发烧才给他找了药吃。见她皱着小脸为自己忙碌着担心着,邢克垒紧绷的情绪得到缓解,趁她不注意顺手反锁了办公室的门,他依靠身体优势把她压在墙上,弓身吻住她的唇。

    邢克垒是个热情如火的男人,米佧被他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胸前紧贴着他壁垒分明的身体,明明已经异常亲密,他却好像还不满足,随着亲吻的加深,搂她愈发地紧。

    他的唇暖而软,从她的唇吻至耳垂……而他干燥温暖的大手则自然而然地贴在她腰间,力道恰到好处地抚过那里。混沌的意识被唤回,米佧顿时羞涩不安起来。

    感觉到她下意识的退避躲闪,未免吓到她,邢克垒没有更进一步,灼热的手掌流连在她腰侧,唇安抚一般轻柔地停留在她颈间不动。片刻之后,他略微退开一步,眼眸深深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