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铮:“……”
不得不说,眼下便是连他都止不住的对程钰升起几分怜悯之情了。
但他到底不能说什么,就只能看着程钰小心翼翼的贴着自己的身体进了门,又一踟蹰之后终究也没有往前走,就在自己的身侧便就立住了,俯身三叩头之后道:“父皇恕罪,只儿子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是叫父皇摆下这般大的阵仗来迎接。”
程铮:“……”
孩子,你想多了。
我只是来得比你早了那么一点点而已,能不能不要这么顺的将我归结到属于迎接你的背景板里啊?
可正如程钰不会在意程铮怎么想,皇帝也不会在意程铮面上那有些难看的脸色。因此他像是混没看到程铮这么大个人似的,只随手从桌上摸起又一份奏折,就十分熟练而顺手的、径直对着程钰空投过去!
程铮:“……”
不是他说,只是这场景,也略眼熟。
又因为程铮和程钰几乎是并排跪着的,所以程铮能很清楚的看到程钰面对这份飞过来的奏折时面上没有丝毫的惊恐或者瑟缩,却是一种尖锐至极的痛恨和仇恨目光仿佛仅仅凭借那目光,程钰就能将这份由皇帝飞掷而来的奏疏搅个粉碎!
……但这终究不可能。
程钰仿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就在眼神聚变的下一刻,他竟是飞快的就垂下了眼眸,然后只将脸颊微微的偏了一偏,避过被奏疏直面脸部的危险。
程铮:“??!!”
便是对程钰没有什么好的观感,他也简直都要倒吸一口凉气了:断没想到皇帝对程钰下手……会下得这么狠!
再怎么说程钰也是皇帝自己亲生的啊!就这么把儿子砸成独眼龙了……皇帝你会感到光荣吗?!
在程铮吸气的同时,程钰也因为这避无可避的痛楚而发出一声低哑的呼喊,只便那声音是十分的痛楚加两分的凄厉,他却也没有因此而低头,反而就在任凭这那奏疏撞击在自己眼角更是顺着自己的胸口一路滑落之后坦然而骄傲的扬起了一张脸:“父皇这是何意?这东西……到底是臣下向您禀报天下大事儿要事儿用的奏疏,却是被您拿来做那随手就能用来丢用来砸的垃圾了?”
程铮“……”
他简直都要给程钰树竖一个大拇指了:不愧是背靠勋贵好乘凉的嫡皇子,这怼起皇帝来竟是比自己这个空有名头的嫡出太子还硬气还牛气!
真真是叫人又气又服气啊!
……
而皇帝也果然就被程钰这话气得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此顿了一顿之后他竟是从桌子的那头愤然站起身来,就抖着手指指向程钰:“逆子!你这逆子!却是以为朕不敢动你吗?!”
程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