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红楼]公主自救手册 >第 1191 章 第 1191 章
    左军的统领不会看着前军和中军的人得到比他们更多的好处。中军的同知可不敢叫左军的统领拿走比他上司更多的利益,再有那前军来的人可是都尉,其上两重上司不说,同品阶的同僚更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他又敢抛弃他们只自己一人吞独食?

    还想不想要‘以后’了?!

    ……

    一想一算,那也真真是头都爆炸了也爆不出个所以然来的,程铮也更是别想拿出能叫所有人心服口服的东西的——说真的,要这他都能拿出来,那他也是实在用不着还亲身在此对众人使尽手段威逼利诱了,就是皇位,对他而言怕也不过是一个想玩就能玩的物件罢了。

    ……

    …………

    众人俱是清楚这点,也俱是清楚外面人不至于想不通这点,故而也只需程铮拿不出利益——足够说服在场所有人的利益——也真真是任由他使人在外面说什么闹什么,都不过笑谈罢了。

    ……哪怕程铮真拿出了这绝无可能的‘益处’,就其体量也是绝对不可能瞒过外面人的。

    就能很是安然的静坐了……不怕程铮看向他们的眼神有叫他们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总之,没有什么不能习惯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十分之平静且木然的面对的。

    这般的坦然,少不得叫程铮看向他们的目光是显得越发的‘失色’了些,便是其间烧灼的怒火,在这一个个面露坦然‘受死’之色的人脸上扫过时,也有被凸显出一份格格不入的无用了——

    程铮也还真不能就弄死他们,也便是他真就愤怒……且小心眼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能将众人留在此处一日两日,但程铮还真能不放他们走?也还真能在留住他们的时候不与他们茶水饭食直接将他们渴死饿死?

    呵呵,程铮不敢的。

    ……

    也果然,一旦众人稳住了,那憋不住的人就会变成程铮了:他们也几乎是忍笑听着程铮恶狠狠的吐出了‘前功尽弃’,哦不对,应该是他绝不会前功尽弃这么一句话的。

    可到底‘会不会’,并不是听程铮说的。

    ——偏程铮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是叫众人笑不出来了。

    这犊子竟是威胁他们道:“虽说父皇是指派了孤来主导此事的。可父皇也而并非不知道孤于此也不过就是个挂名儿的统帅罢了,此事是否真能成,终还得看在场诸位大人又是否真愿与朝廷一条心了……若因着今日你我难以齐心以至误了大事儿,却不知父皇又是否会只怪孤一人没得本事——”

    于是,众人看向程铮的眼神也终带上了点情绪了:讥嘲。

    说真的,程铮的这一威胁,在他们听来同程铮今日将众人留在此处的手段一般的拙劣,皇帝如若真会处置众人,也只可能因皇帝同程铮是‘一条心’的。可要真是父子齐心协力,那程铮又如何会全一副光杆司令的模样儿就来此处了?更如何会不但无人相助更是连行事所需的银钱皇帝都不愿与他?

    呵呵,都落到这地步了,竟还想着狐假虎威呢?殊不知时世间尚有一言叫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众人也俱是不必与程铮叫阵的,只管齐刷刷的在心中喷出一声冷笑,既而面上却是再是恭敬了些,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微臣不敢生出此等心思。”

    再左右互看几眼,终由左军的左统领因位高众人而义不容辞的:“臣等断不敢视圣命如无物!若殿下有此等怀疑,微臣也真真只能道一句殿下尽管看微臣的行为又是否当得起粉身碎骨混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却也不等程铮酝酿起足够的冷笑讥嘲来‘针对’这位左统领可又有清白这一问题进行讨论吧,左统领就十分干脆的再转了话儿,且用一十分之为难的语气:“可,也便是我等俱是愿为圣上、为国粉身碎骨浑不惜身,殿下也该有听闻过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吧?”

    又憨憨一笑:“这话虽是糙了些,却未曾没有几分道理在——殿下虽要我等做事,可这具体又该怎么做……殿下却是未有言明啊?”

    程铮闻言,也少不得就眯起了眼眸:

    是个能言会道的,也能看出是个狡诈的。

    尤其在这人话语中潜藏的暗语可不止于有指责程铮叫他们做事儿却是没给他们点明怎么做——没告诉他们什么可用作‘煮饭的米’,也即是就向程铮讨要银子之外,更实有将他同皇帝‘分开’!

    此时也别说什么程铮同皇帝本非同路人了,须知程铮此番可是才借了皇帝的威势前来此地行事的,左统领这明明白白的将两人拆分开来,可又何异于当面打程铮的脸了?

    更有将他才披在身上的虎皮撕扯了个干净!

    程铮:“……”

    他如何会听不出这些?却是便听出了又如何会在意这些?

    故而,也就在对面人堪称挑衅的志得意满之中微笑:“劳役一事,孤可实不知有甚需要交代与诸位大人的?”

    左统领……好吧,该是以左统领为首的诸人也俱是一噎:

    劳役?

    你不是来收缴诸江南大家的土地的吗?这时候不力争能用于镇压□□的军队却是预备着操劳百姓服劳役的事儿?怎么,你是真的准备组建一支农民军来抗衡?

    不是不可以,只待得那时候,不说这支乌合之众组建起的队伍到底能不能在众多大家的‘反扑’中保护程铮真成事,就说这些底层人是会帮着程铮反各勋贵大家还是直接连程铮、更连着这朝廷一块儿也一块儿反了去——

    想也并非程铮这小子以一己之力还能控制的事儿了。

    而,众人虽说也不敢就确认程铮是否真心想要找死吧,但在场的人——除却程铮之外的所有人——也真认为后者的可能性会比前者更大些的。

    毕竟,这储君可看不出分毫的沉稳来,还似乎连脑子也并不怎么好——

    只这念头也不过转瞬。

    很快的,众人就又看透——或该说是自认为看透程铮了。

    依旧由左统领道:“殿下方才道需动用劳役?”

    免不得于此时略略顿了一顿,方苦恼道:“只此事也实非臣等力所能及者。……莫若我等代殿下前去寻府尹等人传话儿?”

    是的,管程铮怎么‘找借口’呢?总之他拖他们就更拖,他说正事他们要银子,至于他顾左右而言它口?呵呵,他们就更能循了这‘言它’将事儿往‘左右’一推推个干净!

    总之,也只需堵得程铮全无计可施就是了。

    程铮也果真有因着他的话儿而木了神情,但也不过片刻就又笑了:“固劳役不由着你们指派,可诸位也当真就以为自己能与此事全无关联了吗?”

    然后不等这几人再拿出银子之类的缘由来推脱搪塞,他就又悠悠的:“”此次诸大人未来此,也俱是有带了人的,只不知那些人的银饷……又是如何‘计算’的啊?”

    自然是如常计算——

    只在这般想的同时,众人也俱是悚然一惊,瞬间明白知程铮是寻到甚足以作妖的理了:

    这厮的重点并不在这些人的银饷如何算,而在于这些人——在跟着首领‘擅离职守’之后,又该当何罪?

    至于这所谓的银饷又该如何算?不是问题,不过是敲鼓的棒槌罢。

    毕竟,循这些人的思路可继续推断:固然他们有因程铮的命令前来此处,但他们却是无权就令了自己的手下人一并因程之令离开自己的‘固有岗位’协助土地‘相关事宜’的。

    那,程铮也真就要灵魂发问了:此时此刻,随这些人前来的兵士所行所做之事,可又有关他们的固有岗位和本来职责?

    若回答为是,就不免会显得他们将自己看得比程铮更重,若回答为否,那他们此时此刻所带来的人……却是又该如何‘计较’?

    ……

    牵强吗?

    确实是牵强的狡辩。

    只众人也俱有被这份牵强震慑到不敢再说话:不怕人牵强,就怕人的牵强不止停留在口头!

    却瞧瞧程铮这不惜强词夺理都定要往众人脑袋上扣锅的决然吧!此情此景,也真是只有想不开的人才会上前同程铮分辨的!

    毕竟,有理又如何?

    这世间的许多事,都并非只立足于一个理字上。且程铮也明摆着做出了一副全不讲理的架势来,他们又何必做无用功?

    就……苟着吧。

    总之,更心急的那人也必定不是他们。

    也果真任谁都再不会开口了——

    除却‘不讲道理’的程铮自己。

    一片死寂的沉默中,他免不得再又左右看看,起初眸子里还泛着同这片死寂格格不入的活泛气息,却是越看那活泛气就越是泯灭一分。待见众人果真是铁了心肠,任他如何打量都连头都不抬上一抬后,那目光中也似有渲染上了叹息和懊悔的颜色。

    不过转瞬即逝——

    只因程铮忽然就又意识到了:既然谁都没有抬头,也谁都没有看自己,那也真真是任自己在目光神情中做出千般的变换……都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白搭,少不得再将这番‘做作’转放在了进的眼语调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