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红楼]公主自救手册 >第 1343 章 第 1343 章
    而后,戴权公公也自有被小心谨慎的送回其位于行宫中的住处,也即先前为三皇子准备的那处居所。

    尤为值得人上心的是:也不知那三皇子在京中可又做下了些什么显会招致皇帝怒火或不待见的事儿,对程铮这明显的超规格待遇——更显是踩着三皇子的脑袋铺就的超规格待遇,戴权竟全不曾推辞,而是笑吟吟地接下了程铮的美意。

    再观其回返休憩时的神情作态,也落落大方至叫人全看不出一点惶恐之色……

    可,单这‘落落大方’,就是足够引人遐想的端倪了。

    思及此处,程铮也并不敢拖延。

    待得翌日,就急招了那傅怀灏前来——

    且当面与刘老管事对峙。

    ……

    …………

    并不。

    说‘对峙’,也着实有些过了,毕竟在场中身为人谁能不知晓这是怎么回事儿呀?又如何会略过程铮这罪魁祸首了?

    只,也正因着略不过程铮去,故而现下里双方——傅怀灏及刘老管事也需得在程铮的调停下商议出一个章程来。

    ……却是先得迫傅怀灏与刘老管事致歉:

    如此做派,便人人皆知其虚假,也终是为了能够先安刘老管事的心而不得不为的行为——

    若要取之,必先与之,哪怕片是做戏,你也得做出一番姿态来,才能将人骗到手,对吧?

    就是这指派傅怀灏出面的模样……显得不怎么真心。

    好在,刘老管事也不知是否对程铮行事异于常人的风格早已习惯……并能泰然处之了。

    故也无论是仅一夜过去,就又被程铮匆匆唤了来还是一来就撞上了先前被自己设计又‘状告’自己的傅家小子,都全然不见分毫的惊讶。

    而是笑得极为自然且和煦:“老奴还想着殿下昨日才对老奴言到这事儿须得细细查证……又是如何一个查验法呢。不想今日殿下就将真正的苦主叫了来。”

    程铮也当即有被他这话不软不硬的噎了一噎,面上却是须得依旧笑答:“罢了,说来不过小小误会,又有什么苦不苦的?”

    然后视线又投向着傅怀灏,冷漠的:“你说是吧?”

    那傅怀灏一直可是自刘老管事近得前来,就一直都静静的垂手立在堂下,待到程铮视线扫向自己,也当即就知趣的躬身:“还请殿下勿怪小子一时不察,中了贼人的蒙蔽。”

    刘老管事:“……”

    这话听起来可真耳熟。

    还并非是傅怀灏自个儿或是旁人先前就有在刘闹管事面前这么说的熟悉,而是刘老管事昨夜回去兀自思索了一回,便就断定了程铮很会这般做,继而早有预料的‘熟悉’。

    ——真不必如何惊讶,毕竟观程铮昨日的做派,便能瞧出他有生出且早些将旁的‘杂事儿’撕捋过去并快进到正题开篇的迫不及待。

    那,借由这傅家小子与自己出的矛盾,却把矛头转向旧有……也是根本原因,也才是最快且最利索的打法。

    毕竟刘老管事的设局,说到底也不过是祸水东引,而追究这祸水本身是如何产生的,就更是程铮现下的重中之要了。

    只不过——

    也正是因着知晓程铮的心思,刘老管事当即正正的的看向他:“该是殿下说的这个理儿——”

    从头到尾都未曾将目光停驻在傅怀灏身上半刻。

    也从头到尾不曾接下程铮递过来的,名为傅怀灏的台阶……就更别说顺着台阶下了。

    而那傅怀灏被刘老管事如此漠视,一时间也免不得有些色变,却又旋即收敛了神情,神色自若的故自直起身子,只静静垂手站立在一侧。

    这般的动作‘自然’……

    直叫那刘老管事是克制不住的再次回头瞧了他一眼,继而将这人身上的程铮派系的烙印打得越发入骨三分。

    程铮也自然有注意到他的这番观察试探——

    却是不置可否。

    毕竟时移世易,便是之前的程铮还心存有想叫傅怀灏这小子做出一副游离于三家之外的模样来为他——傅怀灏自己——捞得更多的机会继而惠及到程铮,可现下里,也既然那些个机会及‘惠’已是有被皇帝以圣旨的方式送到程铮手中了,且旁的几家……重点就是程铮自己的两个弟弟也会在短时间难以再于江南成气候,或是只敢蛰伏不出。

    那——

    那与其再将这小子‘浪费于细节’,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将之亮相!

    当然,也须得是有‘选择’的展示:比如对于刘老管事以及刘老管事背后的庄简亲王,就全不必遮掩。

    这位老亲王可是如程铮一般的很有自知之明……好吧,表现的方向可能不太一致:老头子对钱财来之不拒好且贪得无厌,但预军政大权的时候,却是极为知机的唯恐避之不及——哪怕他不介意从旁的、有这些权柄的人身上获取好处,但却是极介意自己掺和进去的……

    故,对这些个只想捞得‘实际好处’的老人家而言。便他们有知晓傅怀灏是谁的人,又如何?

    只会一丝消息也不管向外透漏!

    毕竟——

    透给谁?旁的皇子?那就是投诚!

    ……皇帝倒是一个独家的也是绝佳的人选,可要真的传信与皇帝?

    呵呵。

    就他那人品,配让人说实话吗?也叫人敢说实话吗?

    当然了,也即便程铮选择性的向刘老管事摊牌,可他将这两人同时传召进行宫的事儿也终究是瞒不住的,哪怕旁人打听不到三人在行宫之中说了些什么?程铮还能将人凭空变进去,再变出来吗?

    故,必留痕迹。

    但也只需那些人一日不敢地都没回他同傅怀灏及刘老管事能全无芥蒂的、合起伙儿来坑害自家,那这些人就得一日自欺欺人的设法保全傅怀灏——

    不为别的,只因现下保傅怀灏就是保自己!当然了,因着大家伙儿俱是出于自保的目的,故而要他们全员投向程铮……那也是不可能的。

    却是又因着傅怀灏不可能不偏向于程铮的缘故,也只需他们的行事中有那么一两分对于傅怀灏的偏颇或是或仅仅是在从行事之际不阻拦偏颇于程铮,对于程铮而言就是极为有利的事了。

    还是让人无可奈何的有利——

    只,也是因此,故而便是并不会就在已经上了贼船的情况下,还妄想着凿船——很可能会一块淹死,程铮也需得做一个‘明白人’,拿捏好哪怕旁人已有上了自己的船,但自己也断断不可忘了依旧吊一根胡萝卜在人前头的道理……

    便如现下里他对刘老管事及刘老管事身后的庄简亲王一般——

    虽说他确有将人利用得可谓是敲骨吸髓般干净,却终究也有与人留下一条生路不是?还是一条有着源源不断的大量真金白银进账的生路。

    想来,不至就逼得对方终同他鱼死网破的。

    却……

    罢了,此刻不必言后话。

    且先伙同刘老管事将眼下的‘关卡’给度过去了,方才能够你好、我好,大家好。

    程铮:“……”

    也就笑笑,全不以刘管事那谦卑却不掩锋芒的话语为意,还得继续笑着应和道:“这理儿如何说道,终究得看老管事您——”

    又冲着傅怀灏的方向横眉冷对:“还不利索些?且将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上一遍。”

    ……如此作态,倒仿佛是在甩锅?

    毕竟先前的程铮可是略过了同傅怀灏的‘求证’环节这一步直接把刘老管事叫过来名为安抚实是训斥……不,还不能说实际是训斥,而该说是实际是磨刀霍霍向其砍的!

    ——他可不有将刘老管事当做枪准那些个军中人士去了吗?不过是在双方真正对上阵之前因着圣旨的突然抵达的缘故而使程铮中途放弃了这一份计划。

    也是因知此。刘老管事就略略用余光瞟了一眼那静静立在一侧的傅怀灏,眼神中略略带了些同情:

    也哪怕他清楚的知道这小子是程铮的爪牙……并已被抓伤了,但说真的:当程铮的爪牙的待遇着实算不得好。旁的不说,只说程铮先前借势逼得刘老板是同军中众人对上之际,那‘势’就是傅怀灏——

    却是又有无想过刘老管事同军中人若真被逼急了,便不能将程铮如何,可拿捏一个傅怀灏,不也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事儿嘛。

    罢。

    终究也是这傅怀灏自己的选择不是?便选错了主子,也怨怪不了他人。

    就用笑着对程铮道:“殿下何须如此?老奴既然应了,殿下也管给一句准确的话……便是了。”

    只此一句话,也当即便说得程铮止不住的挑眉。

    准确话?

    如果真要‘准确话’,那旁的不说,单这话就真真能算是一句准确话了。

    不过是一句不怀好意……更是威胁意十足的准确话罢了:也任由谁都能听得出刘老管事这话语之中的陷阱——

    处处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