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亲我了,严峫恍惚中想, 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要继续完成任务,待会怎么呼唤队友支援我艹他为什么要亲我
耳麦吞下去会不会对人有影响他亲我的时候不感觉恶心吗不,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行动一旦被打乱外面的同事该怎么反应他刚才亲我了我被江停亲了
“我的亲哥啊,你没事吧”胖子一边欲哭无泪, 一边欲盖弥彰地往严峫耳朵上摸:“快看看你摔着没有, 我就说今儿诸事不宜不该出门吧, 咱们还是赶紧回家烧个香洗个澡去去晦气”
红毛:“这是怎么回事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灰毛抓起对讲机:“保安组保安组,卡座b4区有位客人喝醉了,来人把他扶走”
严峫茫然看去。
江停正慢吞吞从卡座上爬起来,捂着嘴咳了两声, 倏而抬眼向严峫一瞥他目光雪亮如刀锋, 在这极度混杂喧闹的环境里,令人心神一凛。
得拉住他,严峫直觉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电光石火间, 一个计划在他脑海里飞快成型。
“你怎么在这里”严峫把胖子一推, 气势汹汹转向江停问。
胖子:“”
“不是你说要分手的吗, 怎么那女人又不要你了”
江停:“”
“花我的钱泡妞很爽是不是, 早告诉过你那贱人就是个认钱不认人的货,被甩了是不是很开心又回来找老子了,当初在医院里要分手的时候你不是很硬气吗啊”
红毛:“”
灰毛:“”
吃瓜群众:“”
大家都纷纷被这剧情发展惊呆了,以至于现场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灰毛颤颤巍巍地问:“兄弟,你俩认识”
光从面部表情就能看出江停很诧异但他的诧异只出现了短短一须臾。
江停这辈子见过的各种离奇场面都太多了,与其说他被严峫曲折丰富的剧情所震撼,倒不如说他比较意外严峫的神态那么真,台词那么顺,临场表现那么流畅立体,在夜店这种昏暗的布景下简直看不出丝毫破绽。
如果情势不那么紧迫的话,或许他甚至会生出“这人为什么不进军演艺圈”的感慨。
“你别回来找我”严峫狠狠砸了烟头,痛心疾首道:“找我没用,咱俩已经分手了”
江停略愣两秒,似乎酒劲刚过去还不太清醒地,踟蹰一步就站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严峫冲保安嚷嚷:“还不快把他弄走”
但这下保安反而不敢动手了,只站在那不断用眼神请示灰毛。
江停拉住严峫的手,似乎有点不清醒,带着做作中又不失逼真的娘里娘气:“亲爱的我错了”
严峫一甩,没甩脱,站在那里生闷气。
江停也不着急,黏糊糊拉着严峫的手不放,两人的演技都非常逼真有层次感,一副就要当场纠缠起来的架势。
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剧情发展让两个小马仔都有点懵比,红毛憋了半天,十分响应民心地憋出了一句:“wqn,这年头的同性恋”
这倒是比较老成的做法,既避免了顾客难堪,又避免了江停酒醉之下乱叫乱嚷,把严峫私下来找他们买“白货”的事捅出来。只是难为了几个保安,好容易才前开道、后护送,几乎是簇拥着他们出了人群,踩着dj震撼的鼓点挤上了二楼包房。
这帮人做事还是很谨慎的,灰毛一路上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连目光都没移开过,严峫想给跟江停交换个眼色都没找到机会。到了贵宾区,灰毛亲手拿卡开了间包厢,让红毛、胖子、严峫和江停几个人进去,再把隔音门一关,外面的动静顿时变得十分遥远而模糊了。
灰毛请他俩坐下,客客气气地道:“既然两位今天有事,我看要不就”
严峫二话没说,起身摸出软中华来散了一圈,主动帮灰毛把烟点上:“兄弟怎么称呼”
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刚才那嚣张又扎手的气势全不见了,一下就变得格外熟稔配合起来。
灰毛明显有点不适应:“好说好说,道上都叫小弟外号飞龙。我说你们两位”
啪
原本混混沌沌坐在沙发上的江停,突然张手往严峫身上一倒,满脸通红呆滞,一副酒劲反上来的样子,顺势挤进了他怀里。
灰毛:“#&a;”
灰毛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从表情看他心里估计在痛骂这对不要脸的死gay。
严峫一手把江停搂在自己怀里,面色如常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今儿个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点烟钱两位先拿着,让兄弟们看笑话了。”说着打开外套,从内兜里抽出一摞用牛皮纸包裹的砖头厚的钞票,啪地拍在茶几上,顺手抽了两叠,分别扔在俩马仔面前。
这个逼装得实在是非常闪亮,刹那间钞票放出万道金光,闪瞎了包括线人在内的所有钛合金狗眼。
俩马仔登时就被镇住了,互相对视一眼,严峫几乎能透过颅骨看穿他们的思想活动:
灰毛:哇塞这么多钱,有五千没
红毛: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这一叠就是一万
“这个,”灰毛吞了口唾沫,犹豫道:“胖子可能没跟你讲清楚,今儿我们老大没过来,要不你改天”
他不敢卖,严峫心想。
这个叫飞龙的胆子小也更谨慎,刚才下面那短暂的骚乱引起了他的警惕。
“我之前那个上家呢,比较倒霉,走路上顺了个包就进去了。胖仔的发小是我兄弟,说你们有新鲜货,只要有钱,没什么买不着的。”严峫徐徐笑了下,似乎也没什么所谓:“今天买不了也不要紧,我家里还有点存货,支撑个把星期没什么问题至于这钱你二位就先拿着,什么时候老板来了,让胖仔跟我说一声就行。”
说着他向后仰坐,双腿舒服地微微分开,镇定而又从容不迫。
如果胡伟胜在这里的话,应该能认出,姓严的诱供自己时也就是这个姿态了。
包厢里安静了会儿,突然只听江停哼了几声,随即不舒服地扭动起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长长打了个哈欠,开始揉着眼泪不明显地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