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幕明轩的声音很温和,这一点幕司玉随了他。
凌墨寒淡声道:“姑父,是我。”
幕明轩的语气有些惊讶:“墨寒?”
“是我,你现在在哪里,有时间可以一起坐下来聊聊吗?”凌墨寒对幕明轩的记忆还停留在很多年前,但他知道幕明轩不会拒绝他这个要求。
幕明轩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当然可以,但我不回沪洋市。”
“我在M国,你家里。”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下来。
凌墨寒也没催促幕明轩,只是安静的等着他的答复。
“好,我这边的画展今天下午结束,我晚上就回家,不过这件事你不要让你姑姑知道。”
“我知道了。”
幕明轩晚上就能回来,时间刚刚好。挂了电话,凌墨寒轻瞌着眸子,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幕明轩说的那句“不要让你姑姑知道”。
这句话仔细剖析下来,内容真的很多。
不凌莲芝知道的前提下,幕明轩愿意和凌墨寒聊一聊。‘
而凌墨寒由始至终都没有提要聊什么事。
很显然,幕明轩知道凌墨寒要找他聊什么。
这是聪明人之间的默契。
……
傍晚的时候,凌墨寒和幕明轩通了一次电话经,约在了市里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凌墨寒到的时候,正好是六点。
他点了一杯咖啡,在窗边选了一个刚好能看见门口停车场的位置,等着幕明轩来。
他等了近半个小时之后,突然听见几声尖叫。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惊呼声。
“天呐,出车祸了!”
“人怎么样了?”
“快叫救护车。”凌墨寒微微皱眉,起初并不怎么在意。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拨开人群,走到了被车撞的那个人跟前。
被车撞到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白衬衣被血染红,只有领口依稀还留着一点雪白的颜色,整张脸已经被撞得有些看不清本来面容了。
凌墨寒蹲下去,伸手抹掉他脸上的血迹,依稀能看清他本来的面容。
这个男人,就是幕明轩!
凌墨寒的动作顿在那里,叫了一声:“姑父?幕明轩?”
躺在地上的男人动了一下手指,然后就没有了声息。旁边有人将幕明轩的钱包拿了出来,对着上面的的证件说道:“这个男人叫幕明轩。”
“天呐,是那个画家?”
“我女儿一直想去看一次他的画展!”
这个时候,警察已经过来了。
“全都让开,让开一点。”
警察将其他围观的人赶走了,才走过来叫凌墨寒:“这位先生,麻烦你起来,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办事。”
凌墨寒冷着一张脸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退到一边。
他看着警察伸手探了一下幕明轩的鼻息,随后朝一旁的警察说:“没有呼吸了。”
……
凌墨寒跟着一起去了警察局,警察通知了凌莲芝。
凌莲芝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明轩呢?明轩在哪儿?”
凌莲芝看见了凌墨寒,直接朝他走了过去:“墨寒,你姑父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
凌墨寒抬头,看着眼前眼睛红肿却止不住的流泪的女人,出声道:“我陪你去看他。”
凌莲芝看见幕明轩的尸体的时候,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凌墨寒一个人站在幕明轩的尸体面前,心情沉重。
幕明轩就算不是幕司玉的亲生父亲,他也是思语的养父。
思语和幕明轩的感情很好。
幕明轩的事情还在调查当中,这次事故是人为还是意外,暂时还没有定论。
全程都是凌墨寒在配合着警察,处理这些事。
等到处理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国内是白天。
凌墨寒坐在警察局外面的花坛边上,给苏默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苏默接了起来。
苏默温软的嗓音从电话里面传来:“凌墨寒?”
“幕司玉的事,我问过她了。”
“她怎么说?”凌墨寒将凌莲芝的话和苏默转述了一遍。
苏默沉默了一下,还是问他:“你觉得是这样吗?”
看得出来,苏默也不是很相信这个说法。
但现在却不是追究这件事的真实性的时候。
凌墨寒声音微哑的说道:“姑父车祸去世了。”
苏默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凌墨寒的姑父,就是思语的父亲。
苏默问道:“你通知思语了吗?”
“已经有人通知了。”凌墨寒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M国现在是半夜,你要注意身体,有时候就休息一下。”隔着这么远,只能嘴上嘱咐一下他。
苏默刚挂掉电话,时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时夜和她说的,也是幕明轩车祸去世的消息。
时夜是从凌国强的手下那里听见的。
苏默并不知道,幕明轩是去和凌墨寒赴约的时候出的车祸,所以到此刻也只以为是个简单的车祸。
末了,苏默说道:“时夜,你和他们一起去M国吧,凌墨寒的父亲应该也会跟着思语一起去M国,我一个人留在沪洋市没有问题的,反倒凌墨寒一个人在国外,不太方便。”
时夜其实也是想跟着凌墨寒一起去M国的,现在听苏默这么说,他也就没有了顾虑,当天就和凌国强他们一起飞去了M国。因为幕明轩是著名的画家,他出车祸的事有着一定的社会影响力,所以警方很快就给出了交通事故认定书。
车祸最终被定义为意外事故。
交通事故认定书下达之后,就开始处理幕明轩的丧事。
凌国强一行人来了M国之后,幕明轩的事,就不再需要凌墨寒来处理。
他终于得了空闲。
葬礼开始前,时夜从外面回来,径直去了凌墨寒的房间里。
凌墨寒一身肃沉的黑衣黑裤,坐在沙发上一副沉思的模样。
时夜走过去,恭敬的叫了一声:“少爷。”
凌墨寒并未抬眼看他,只是出声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