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他有温柔眉眼 >34.住哪里?
    手上握着电话,屏幕亮着,壁纸很简单,一片汪洋大海。

    他滑开锁,指尖顿了几秒,点开通讯录。

    置顶只有一个人。

    备注是:小女孩。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好像一直没变,却又感觉成熟了点。

    许尘深抚上胃,现在真不痛了。

    其实最近几天,胃痛是常事。

    医院太忙,忙到时常忘记吃饭,也不想吃。

    就想一直忙,最好忙到什么都没时间想。

    特别是前几天她在楼道上说的话。

    不想听,真的不想听。

    但晚上睡到一半忽然惊醒,梦里都是她,睁开眼的一瞬,耳边回响的又全是她说过的话。

    他从来没否认过,他对陈溺的喜欢。至于深刻到什么程度,他自己也不清楚。

    反正脑子里全是她,就只能看见她一个人。

    许尘深指腹在号码上摩挲着,不经意就点了拨打,但他并不想挂断。

    陈溺睡觉一直有个习惯,到了十点半就上床,手机开飞行模式,什么电话都接不到。

    他知道这一点,所以有时候醒来,都会忍不住打她的电话。

    ......

    电话被接通的时候,许尘深没反应过来。

    陈溺这边烧的正糊涂,一只手滑出被子去摸手机,摸到后就意识不清醒地胡说:“谁啊......有水吗?”

    “......”

    “.......陈溺?”

    她喉咙痛,又渴,于是一个劲地重复:“有水吗?”

    声音哑哑的。

    许尘深听出她说话声音不对,皱紧了眉:“你发烧了?”

    临窗的桌椅书柜上蒙着层灰,大概是早上窗户没关吹进来的。她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擦拭,擦到书桌右下角的柜子时,突然想起什么,一打开,就看见她几个礼拜前买的高考英语试卷。

    差点忘了......乔尔给她找的家辅兼职。

    这都多久了,上个礼拜她忙着考试复习都忘记了。

    陈溺忙把抹布丢在桌上,折回卧室拿手机给乔尔打电话。

    打之前她特地看了眼时间,八点过了,估计乔尔应该醒了。

    可号码拨出去却一直无人接听,等了半晌,陈溺刚挂断,一条电话就切进来。

    不是乔尔。

    她上次打过备注,于是一个“许”字在屏幕上一直闪。

    他这么早打电话做什么?

    陈溺握着手机,犹豫着接不接。

    其实讲道理,除非真的有事,一般情况下许尘深很少给她打电话。

    说不定是因为小奶猫的事......

    手机振动了十几秒,她才接起来。

    “喂?”字的音还没发出去。

    电话那头抢了先:“对不起。”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

    没想过他会突然道歉。

    陈溺不自觉地吞咽了下,有些猝不及防。

    “昨天在车上,我不是故意要跟你生气......”

    许尘深站在窗边,窗户大开着,空旷的风把他的话音吹的也有些模糊。

    陈溺心里一跳一跳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许尘深说完这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昨天送她回了家,自己的车在校门口停了很久。

    中途手机开机,接到了很多电话,都是问他辞职的事,后来一遍遍回答地烦了,就扔到一边等它自动挂断。

    他根本不想说话。

    ----

    其实昨晚刚开始气氛一直很好,他甚至在想,如果时间还早,就可以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最近新上映的几部影片,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从她生病那天到现在,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亲近了很多,在饭店的时候为了帮忙,他上前搂过她的肩,当时其实心里不确定,有些担心她生气,怕她会突然推开他,但当他低头,却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很乖地跟在他身旁。

    那一刻心里的感觉,

    真想就这么搂着她一辈子。

    去停车场取车到开出来的这一段路,他一直在想,等她知道他已经结账了以后,会不会生气,生气的话他应该怎么哄。

    从来没讨好过别人,但对象是她他无所谓。

    可想了一路,等到她上车,什么都想好了,真到了那一刻,看她突然冷下脸,那种像是要把所有的关系都撇的一干二净的冷漠态度。

    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到嘴边便全部都做了废。

    不只是想问她为什么一定要算那么清。

    想问的还有很多,只出口了那一句,其余的全在喉咙上绕着圈儿,又被他尽数压回去。

    在陈溺面前他从来都控制不住情绪,怕全说出来会吓到她。

    ----

    他这边久久没说话,陈溺只听到呼呼的风声,空荡荡的,她动了动唇:“我......“

    她想说我也有不对,但是仔细回想昨晚上的事确实是他自作主张在先,她觉得憋屈才会问他,没想到他倒是先生了气。

    算了,陈溺叹叹气:“没关系,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许尘深没说话,静了一会,揉了揉被风吹的有些刺痛的太阳穴。

    昨晚到家,林阳还特地打电话过来问他情况怎么样,他只随意糖塞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然后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冷静了一晚上。

    直到现在听见她在耳边毫不在意地说着没关系,才发现,冷静再久都没用。

    许尘深低着头,看窗框上被风吹进来的细小灰尘,顿了顿,慢慢地问:“因为你也有不对,所以觉得什么都没关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