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宾打开手上的设备,原本仪器上显示的红点们分布在警局的各个角落,从警局三楼的东南角一直延伸到地上一楼的东北角,而地下室没有检测到分布。
它们就如同一条斜线,斜着横贯整个哥谭市警察局大楼。而在那下爆炸响声之后,这条斜线的最外端点之一三楼东南角的那个红点,在屏幕上闪了闪,之后便消失了。
确认是最外端所布下的炸药被引爆。
在第一个爆炸开始之后,其他的只是时间问题。一旦全部的炸药都被引爆,那么哥谭市警察局的大楼必定会被炸毁。而身处警局内部的夜翼和红罗宾也难逃厄运。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尝试能不能够在炸弹被引爆,大楼被摧毁之前,打时间差逃出去。
提姆点了点发着红光的屏幕,在关闭它之前,快速记下了地图上的所有细节。
夜翼正背朝着红罗宾,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右手按住耳朵里的通讯器,提姆不得不打扰他,开口对他说到:
“夜翼,撤离路线从……”
夜翼听见了红罗宾的开口,他转过身来正朝向提姆
可是提姆的话语声未尽,就被又一声”砰“的剧烈爆炸声给打断了。
第二次的引爆来了。
听这个响声的猛烈程度,可以判断正处于他们所在房间的正上方,二楼的正中间。
这次可能是因为离爆炸点更近的原因。房间的墙壁开始颤抖,簌簌得往下掉落白灰。窗户在爆炸声中,啪的一声碎裂。灰尘和玻璃渣洒满了整个地面。
墙壁顶上安着的悬挂灯,在剧烈的摇晃之中,突然啪得一下熄灭了,从上面摔了下来,粉身碎骨。
整个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次的爆炸地点处于建筑的正中央,中央产生塌陷之后,两边的屋架都开始向中间挤压。建筑物内部各个部件的开始碰撞,横梁不堪重负地咯吱咯吱作响……
“砰啪!”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掀飞的声音。
与此同时,耳里的通讯器里,好像有细微的杂音响了两下,但是在巨大的碰撞声背景下,红罗宾根本无法仔细分辨。
他摸索着在面罩的周围的某一点上,按下去,开启了夜视功能。
地面剧烈地摇晃,开始不断有横板、砖块被挤碎,从上一层掉落下来。夜翼此时就在他的身旁,两人都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抵抗外界施加的力。
“轰轰轰”的声音下,他们躲在角落,暂时放弃了莽撞逃出的打算。在这种灾难和毁灭面前,人类自身的存在便显得无比渺小,他们必须谨慎。
但另一方面来说,最为可笑的是这样的毁灭,也是一个疯子人为造成的。
在飞溅的砂石和玻璃碎片中,红罗宾努力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脑中飞快地运转:
这一切的时机都太凑巧了。
除非小丑控制了所有警察局内部的摄像头,否则他是如何控制引爆的时机,怎么知道炸药爆炸的时候,罗宾们一定还会在警局内?
但是如果小丑控制了摄像头,正在观看这一切的话……以他的作风,他无法控制住自己不跳出来大肆地评论和嘲笑。
限定时间!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突然划过提姆的脑海。
小丑以往喜欢的致命玩笑,一般会在达成最后的目的之前,留下一个限定的时间,这样便可以给被迫和他玩的人,留下做出选择的空余。
因此最后在他达成目的之后,受害者甚至会认为,是自己促使了这一切,是自己的选择错,从而产生更大的创伤。
这是小丑乐此不疲的把戏。
但是反观这一次,红罗宾冷静地分析:
一开始,那个玩偶盒内的炸药引爆屏幕上,随机展示的数字,思维惯性的误导下,他以为是小丑留给他们的反应时间,并且这些数字一直在随机跳动,符合小丑出人意料、无法预测的作风。
这便满足了小丑的“限定时间”的恶趣味。
如果……他是被小丑引入了思维的陷阱,红罗宾越想越心惊,如果这些数字,其实不是所谓的,随机显示的剩余时间呢?
和小丑交手太多次的思维惯性,使它们第一次骗过了红罗宾,也骗过了同样在场的夜翼和罗宾。
如果小丑这次设下的“限定时间”,不是指具体的小时、分钟、秒,而是更广义、更抽象的……
红罗宾努力思考,那些看上去随机显示的,玩偶盒内的数字。
第一次打开查看的时候,屏幕上显示的,是“36:00:00”这恰好对上了,红罗宾最后探查完毕的,袭击者引发的混乱结束之后,在警局内部存在的人员数字。
然后在一段时间之后,那个数字变成了“00:01:00”,这恰好是夜翼和罗宾都送出最后一批遇难者的时间段,在这个时候红罗宾一个人留在警局一层,因为发现这个时间,正准备撤离。
之后又跳成了“03:00:00”,也正是因为时间变成了三个小时,红罗宾最后放弃了立即撤离的决定,把大楼内的所有地点都检测完。
现在技术能够达到的生命探测仪,范围或深度无法达到囊括整个警察局。提姆在进行检测的时候,持着仪器有序地从一楼探查到三楼,发现伤者之后,便通知罗宾和夜翼前来带走。
在探查的同时,他同时还在注意那些炸药红点,以及玩偶盒内引爆屏幕显示的时间,方便即时做出决定。
如果说……红罗宾回顾当时回忆的细节,越想越是心惊。
这些数字代表的并不是时间,而是小丑安放的,某几个地点生命探测仪,探查出来的存活的生命数目呢?
如果这样的话……小丑就如同高高在上的死神,通过存活的生命,来规定所谓的“限定时间”。
当存活的生命数目,变化到某个区间的时候,那些遥控式的礼盒内的炸药便被引爆。
疯狂大笑的死神,也就举起了他收割的镰刀和紧密的捕网。
能抓住几只奄奄一息的小鸟呢?
小丑开心地哼着歌,被压扁的小鸟干和被炸成碎片的鸟碎碎……
哈哈哈!啊哈哈哈!他一样爱!
哦,如果能配上伤心欲绝的蝙蝠佐餐就好了,小丑突然非常可惜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