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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3章  倒霉的小胖子,警告光明神座

    “该我走!”

    陈皮皮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这句话,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就要起身离开。

    卫光明奇怪的抬起头,耷拉着的眼皮微微睁开,不解的看着陈皮皮,再次说道。

    “我是说该谁走棋。”

    陈皮皮脸上的肥肉颤动着,如丧考妣,黄豆大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位干瘦老人,思索了片刻,再次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捻起一枚黑子轻轻落下。

    老卫光明把手伸进棋瓮,摸出一枚白子,半晌没有落下,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应对。

    桑桑不会下棋,开局落子那叫一个糟糕,无论老人如何思索应对,终究是扳不回局面。

    随着棋子纷纷落下,黑棋的局势明显大优,眼看着便要中盘获胜,陈皮皮的脸上却没有露出骄傲的情绪,神色异常凝重,鬓角甚至都被汗水打湿了,顺着圆圆的脸腮不停向下淌落。

    与之相反,老人的神情恬静而放松,一边喝着桑桑刚端过来的茶,一面随意无心地落着子,感慨说道。

    “这十四年未曾摸过棋子,着实生疏了。”

    听着十四年三字,陈皮皮紧张擦了擦脸上的汗,暗叫倒霉,心里面疯狂的叫喊着。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卫光明抬头看着小胖子,脸上满是灿烂光明的微笑,问道。

    “先前让你走棋,你为什么要走人?”

    陈皮皮此时不敢有耍任何的小聪明,老老实实的说道。

    “因为您比我强,我下不赢您,所以干脆走人。”

    陈皮皮口中的强不是指下棋,而是指修为实力,面对这么一位神座之上,天穹之下,可能已经踏入了天启境界的光明大神官,他毫无胜算。

    老人看着陈皮皮胖脸上淌下的汗水,笑容之中有些不开心,不解问道。

    “你在怕什么?”

    “我怕您。”

    陈皮皮很少这么老实,老实的就像个鹌鹑,想要将自己臃肿肥胖的身体缩成一团,让老人无视自己的存在。

    卫光明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有些悲哀的说道。

    “我侍奉昊天一生,可不是想让别人怕我。”

    “初衷和结果,往往背道而驰。”

    陈皮皮这话说的极有道理,从这个玩世不恭,调皮捣蛋的小胖子口中,很少能听到如此有哲理的话。

    老人深深的看着他,笑容倒是明媚了许多,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他忽然开口说道。

    “你姓陈?”

    “是的,我叫陈皮皮。”

    老人点了点头,露出了了然之色,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胖子的身份底细了,他虽然被囚禁了十四年,但是消息并不闭塞,甚至可以说灵通,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也知道,我刚出来没多长时间,不过在桃山的时候,就听说你从观里跑了出来,现在拜在夫子门下?”

    陈皮皮眼睛盯着棋盘上的棋子,不敢直视老人的眼睛,低声道。

    “是。”

    “那你还怕我什么?就算你不是夫子的亲传弟子,看着观里的份上,难道我还会难为你?桃山离观可不远。”

    陈皮皮再次抬起手臂,抹了抹脸上淌下的汗水,强行压抑住心头的紧张,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沉默不语。

    陈皮皮最担心的就是这点,当初这位光明大神官被囚禁,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观主,甚至被他打落了境界,作为观主的弟子,他如何不畏惧这位人间光明的代表。

    老人低下头看着陈皮皮落下的黑子,轻轻摇头,说道。

    “都说世事如棋,在我看来,世事不是如的棋子,而是棋路,无论看着多远的两道线,总有交会之时。”

    陈皮皮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声音带着几分悲哀的说道。

    “我倒宁肯是棋子,黑白总不会相触。”

    “说起来也真是很巧,昨天我刚遇着一个来自寺里的僧人。”

    陈皮皮为之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卫光明,诧异的说道。

    “悬空寺居然还有人在长安?”

    陈皮皮可是知晓,当年悬空寺首座来到了长安,被赵无昊击退,承诺不再踏足大唐境内,没想到还有僧人敢待在长安城内,难道就不怕书院出手吗?

    “他眼睛瞎了,神智也不太清醒了,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陈皮皮倒吸一口凉气,臃肿的身体猛地蹦了起来,明明双脚离地只有两寸,却发出了极大的声响,足可见这具身躯是何等的重量,让地面都震动了几下。他恼怒地挠着头,盯着老人,声音颤抖,带着愤怒说道。

    “瞧瞧!瞧瞧!寺里的人你说弄瞎便瞎了,我就算是从观里来的又怎样?我命歹遇着你,你还偏要我不要怕,这不是调戏人吗?”

    “那僧人是讲经大士的私生子,你和他可不一样。”

    陈皮皮闻言彻底麻了,他可不也是个私生子吗,而且正是观主的私生子,他相信这老人是故意如此说的,冷汗嗖嗖的往下流淌,只是一会的功夫,他体重都轻了几分,可见有多么的紧张。

    “观主近来可好?”

    陈皮皮摇了摇头,他自从离家出走,来到疏远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说道。

    “来书院多年,不知他现在如何,大概还是各处云游。”

    老人点点头,他其实比陈皮皮更了解观主的行踪。

    “他一般都习惯在南边海上呆着。”

    这时桑桑抱着那个新瓮走了过来,后院的腊肉还在松枝上挂着,用重柴压了一道火,暂时不用她盯着,所以过来问老师的意见。

    “这个瓮怎么样?”

    卫光明的脸上露出最为灿烂的笑容,光明而又温暖,抬头看了一眼,好奇问道。

    “用来做什么的?”

    “炖鸡汤。”

    桑桑十分简洁的回答道,除了面对少爷,她和谁说话都是如此简洁,也不理会对方是否能够听懂他的话。

    “家里不是有一个旧瓮吗?”

    卫光明疑惑的看向了小侍女,不解的问道。

    桑桑对这位老师多少还算给面子,多说了几句,解释了一下。

    “旧瓮太小,等少爷回来后,担心炖出来的鸡汤不够我们三人喝。”

    就在此时,宁缺的小院再次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身穿书院的儒衫,闲庭信步,背着双手,像是个老学究一般,慢吞吞的走了进来,听到小侍女说炖鸡汤,连忙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