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和伪君子不是做了一样的事情么?”白朔rou了rou眉头,看来尼采xing格的复杂程度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老人点头:“嗯,一般的伪君子也就到此为止吧。但是如果是他的话,他接着就会立刻帮助高个子一套防弹衣来对付矮子啊。”
“两边都要帮么?”
老人摇头:“不,纯粹是为了让两边‘平等’而已。给予极端分子以可以推翻政(喵)府的武器,又给予那些执政者以可以正压反抗者的科技。”
“给予弱者火枪,但是却砍掉强者的手臂……”老人缓缓的说道:“这种绝对而扭曲的公平,就是尼采本身。”
“自诩为太阳的‘不可接触之光’。”
听完之后,白朔饮尽杯中的红茶,咀嚼着遗漏在杯中的茶叶,半响之后皱着眉头说道:“疯子。”
“现在呢?还有没有战胜的信心?”老人抿着红茶问道。
“不爽德越来越厉害了。”白朔轻轻放下了略微有些变形的镀银茶杯:“这种人,还是早些消失掉好。”
“保持这种让我羡慕的斗志吧。”老人声音温和而低沉:“如果有这么一天的话,我将亲自去作为公证人见证你和他的决斗。”
“会有这么一天的。”
白朔斩钉截铁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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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朔再次回到希望队驻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休息的时分了。
在主神的光芒之下,一直在翻阅着身旁厚厚一沓资料的长孙武抬起头,看到白朔的神态之后lu出放心的神sè。
什么也没有说,他挥手笑了笑之后,回到房间里睡觉去了。
而心不在焉的翻阅手中书籍的奥托莉亚抬起头,看到白朔恢复平静的温和双眼,想要说什么。
“很晚了,是在等我么?”白朔走到了她身前,看着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的长孙武问道:“抱歉呐,让你们担心了。”
“没……什么。”奥托莉亚低着头,发出模糊的声音。
“我没事了,去休息吧。”白朔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觉到她身体的震动。
“有些不舒服么?”他问道。
“没有。”奥托莉亚似乎很丧气的摇头:“我、我也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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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轮回士来说,再也没有比任务结束之后的时光更美好了。
当任务结束之后,再没有随时会袭来的危险或者是其他不可预料的情况。
在这十天之中,可以带着这种最难得的轻松去享受哪怕国王也无买到的奢侈享受。
只是白朔靠在房间里那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却睡不着。
他闭上眼,手指在桌子的边缘划过,熟悉的质感还要缺口让他似乎回到曾经的斗室之中。
一切都熟悉的仿佛那些腥风血雨都还没有发生,在黑暗中他闭着眼睛,像是很久之前那个盲人一般将自己封锁在小小的世界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无在这种久违的感觉之中放松下来,他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没有任何让人情绪b动的sè彩,只有一片死寂朦胧的灰……
他记得那张桌子有多大,上面放着什么东西,他记得角落里那台huā费巨大心血买回来的冰箱究竟有几层,里面或许还可能放着他来到主神空间之前留下的蔬菜。
从mén口到chuáng沿是十三步的距离,水杯就在chuáng头柜的中央,盘子被叠好放在柜橱里面……
不需要去想,一切已经随着那黑暗的七年铭刻在感觉的深处;在这里,哪怕不需要眼睛也可以将任何事情做好。
想起自己的曾经,他闭上眼睛从椅子上起身,在感觉指引之下从身后的茶几上端起杯子,然后向左走三步之后端起热水瓶。
摇了摇之后能够听到里面的水声响动,拔出壶塞之后热水的温度从升腾水汽之中传来,他的手臂倾斜向水杯之中倒入还温热着的水。在水huā的声音变成某个熟悉的节奏的时候,他将热水瓶竖起,重新将壶塞放好。
不需要去看,杯子里的热水正好是容量的七分。
重新坐回原本的地方,端着水杯他lu出复杂的笑容。
应该说什么好呢?哪怕是重新获得光明,他也不可能将这一切彻底放弃。
水杯凑近嘴chun之后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他的动作停滞在那里,忽然想起了某个nv人熟悉的笑声。
“不能再这样了啊。”他缓缓的放下了水杯,睁开眼睛看着那一片朦胧的灰sè,重复了一遍:“不能这样了。”
这种生活早已经过去了,可是自己还在缅怀什么呢?
自始至终,自己都是一个缺少了别人帮助就连面对这个世界都不能的盲人。
陈静默一直在依靠着自己,可是自己何尝不是一直在依赖着陈静默呢?
他一直没有在自己的房间中住过,有的时候是在主神的光球之下,有的时候是在陈静默的房间之中。
他不喜欢这里朦胧的灰sè,他更喜欢陈静默房间里那些孩子气的sè调,那里有白sè的墙壁,粉红sè的装饰,还有陈静默黑sè的头发。
“到现在,还是这么脆弱啊。”
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他仰起头叹息。
失去了陈静默,他就连将来怎么继续前进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现在陈静默已经暂时的离开了,自己却依旧在这种状态下彷徨,太可笑了……
“起码要有点面对整个世界的觉悟好才好啊。”
他轻轻的抚m着灰sè的茶杯:“我正在找面对世界的勇气,然后就可以把你找回来了。”
灰sè的茶杯在他大拇指的摩擦之下如同铺了一层厚厚灰尘的古旧家具,在手指的抚动之下灰sè簌簌落下消失,lu出隐藏在灰sèyin霾之下的白瓷和青huā。
满意的看着茶杯的外侧那一朵在灰sè掩盖之下盛放的青sèhuā纹,他点头微笑着:“这样才好。”
在这个没有昼夜可分的主神空间里,七年之后白朔第一次点亮了自己房间里早已经méng尘的灯。
不再排斥柔和的白sè灯光,就这么懒散的躺在了光芒的照sh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