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网红、新媒体人……他们就像闻着血腥味儿的鲨鱼，蜂拥而至。
救助中心已经被警戒带隔离，数名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在门口，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
而在救助中心内某一间巨大的彩钢棚中，没有经过任何硬化处理的地上，洒满了混杂着毛发的干涸鲜血。
无数被斩头放干血液的流浪狗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数个被锯开的蓝色化工桶中还装着已经有些许凝固的血液。
刺鼻的血腥味无处不在，如果不是门外挂着流浪狗救助中心的牌子，说这里是狗肉屠宰场都不为过。
不，就算是狗肉屠宰场也不可能会这么血腥。
“道长，有发现什么吗？”
南市刑警大队队长王永强跟在一名身穿休闲服的短发中年人身边。
这人正是云隐山丹真观的青阳道长。
和在观里不同，下山入世的他，基本上很少穿道袍。
青阳道长摇了摇头，皱眉站在那个用血液画出的矩形框前。
他感觉这个东西可能有点问题，但又不明白问题在哪儿。
“咦？”
突然，正皱眉沉思的青阳道长轻咦一声，扭头转身。
王永强以为他有所发现，便立马上前，
“青阳道长，是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来了两个朋友。”
说完，青阳道长又补充了一句，
“我出去一下，这两位朋友没准能看出些什么。”
话虽然是这么说，其实他期待的是白君君能看出些什么来。
毕竟白君君一掌重伤洪庆云的实力摆在那儿。
这样的实力，就算是当今天下公认最强的炼气士也不过如此吧。
……
方圆推开车门，着被警戒带以及人群围住的收容中心。
白君君随后下车，站在吉普的另一侧，手掌挡在额前，侧头看向方圆，
“大侄子，好多人啊！”
她浓密的长发挽成两个丸子，穿着红色印花的白色蝙蝠袖上衣，搭配一条浅棕色棉麻短裤，脚上是居家拖鞋。
一看就是居家的装扮。
不难猜出，她是被方圆强行拉出来的。
方圆面露思索，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要怎么人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去。
“方小友，白姑娘。”
一个身穿休闲服，带着口罩的中年人挤开人群，走了出来。
方圆顿时眼睛一亮。
“青阳道长，没想到你也在？”
他是真没有想到，丹真观的青阳道长竟然会在这里。
青阳道长笑着摘下口罩，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没想到方小友和白姑娘也过来了，你们也是被这里发生的事情吸引来的？是白姑娘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我是被强行拉过来的，是他偶然发现了什么。”
白君君赶忙开口，同时朝方圆努嘴，撇清关系。
她现在只想成为某小破站的年度百大阿婆主，可不想和奇奇怪怪的事情扯上关系，不然到时候这道士求她帮忙，碍于方圆和丹真观的关系，她都不好拒绝。
当然，也不排除这道士会通过方圆求他。
不过通过方圆求她，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青阳道长自是不知道白君君的想法，倒是有些惊讶的看向方圆。
方圆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青阳道长，我看这里被围起来了，你有什么办法把我俩弄进去吗，我想先进入确认一下。”
青阳道长自信的一笑。
在青阳道长的带领下，方圆和白君君以助手的身份，很轻易的就进入了救助中心。
然而，这一幕也让很多外围的自媒体和跑来蹭热度的户外主播看见了，特别是白君君穿的还是短裤拖鞋。
哪有助手穿成这样出来工作的。
于是，一个个被挡在外面的自媒体和主播们开始闹腾了。
……
白君君不知道自己进入流浪狗救助中心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她戴着进入时发放的口罩，略微落后方圆小半个身位，好奇的四处打量。
周围摞着一个个锈蚀铁笼子，笼子里还残留着流浪狗的毛发和排泄物，空气污浊，十分难闻。
白君君进来后身体就开始散发着微弱的荧光，不离得很近几乎发现不了。
这种荧光方圆不止见过，还被弹飞过。
很快，两人在青阳道长的带领下，来到了锈蚀的铁皮门口。
“做好心里准备。”
青阳道长认真的提醒了一句，然后拉开了铁门。
密不透风的彩钢棚中，仅有一个昏黄的白炽灯泡发出光亮。
白炽灯下是一个血腥的工作台。
旁边是堆积如山的被砍掉脑袋的无流浪狗尸体，数个蓝色化工桶就放在尸堆旁边。
没有经过任何硬化的泥土地面浸透了鲜血，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干涸，只有一些坑洼的凹凼里还有血液呈现出半凝固状态。
方圆早有准备，即便戴着口罩，也将呼吸调整为了内息状态。
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白君君一眼，
“要不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只是流浪狗而已，人的我都见过。”
方圆：“！！！”
人的你都见过？
他想象着将那堆积如山的流浪狗尸体换成人的。
不寒而栗！
甩掉了多余的想法，两人紧随青阳道长身后走了进去。
这时，一个带着三四层口罩的中年人主动靠了过来，正是王永强。
“道长，这两位是？”
“王队长，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是我请来帮忙的。”
青阳道长的语速很快，说完之后也没有要介绍双方认识的打算。
难道青阳道长不懂人情世故？
显然并不是。
通过这段时间的往来，他对方圆也有所了解。
从方圆每次捉到永生会的人，都会给他拍照发信息，可以看出方圆是那种极怕麻烦的性格。
那么，换个思路，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
像方圆这么怕麻烦的人，会因为四十公里外一家流浪狗救助中心出事而赶来，说明这里肯定有让他都感到恐惧，或者不安的东西。
青阳道长看向方圆。
方圆开启重瞳天赋。
“重……”
发现方圆眼睛的变化，青阳道长顿时大惊失色。
“嘘！”
旁边的白君赶紧抬手，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视野破碎后又重新组合，一些普通人眼看不见的色彩和痕迹显露出来。
方圆寻着人眼不可见的踪迹，走到了彩钢板墙上用鲜血画出的巨大方框前。
忽视了那些杂乱无章的血色手印，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指向性符号。
突然开口：
“王队长，除了被屠杀的流浪狗，有发现人类受害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