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住栏杆，海风呼啸，让他的黑衣和斗笠上的黑纱不断往后飘飞。
他不管不顾，口中沉吟：“最开始的那个小拳头应该是狗爪，然后第二个爪子是龙爪，船向右移动两个位置的雕刻是猪耳。”
“然后，依次为：羊口、牛腹、雉目、鸡股，再回来到龙足、狗手、豕耳。”
“乾为马首；坤为牛腹；震为龙足；巽为鸡股；坎为豕耳；离为雉目；艮为狗手；兑为羊口。”
“这么说，这八艘船是按照八卦位排列的？”
杨轩抓牢栏杆，船仍在旋转，中央船只上的木柱雕刻不断收回又升起地变换。
“不对。”
“八卦位是固定在海面的，是每艘船到达某个八卦位的时候中央船的木柱雕刻形状就会对应变换。”
“但这变换是在表达什么？”
“嗯？雕刻在好像在移动？”
杨轩眸光一凝，虽然中央船只在旋转，那雕刻自然也是在旋转的，不过他发现两者旋转的频率有变化。
目前这马首正对着他所在的这艘船。
原本并不是如此，可这又是为何？
“难道，这是在锁定自己的位置？”
“如果要做到这一点，就说明有人在暗中监视我。”
“中央船？”
杨轩拧眉一望，虽然他看不清船上哪里有人在监视他，但他有预感这中央船有双眼睛时刻在黑暗中凝视着自己。
不然，这马脑袋为什么会转弯，又为什么正对自己的时候就恰好停下？
马首的柱子缓缓收回，另一根柱子再次升起，说明他所在的船只又换了个八卦位。
他暂且不管这一切，而是在思虑一件事。
为什么要锁定自己的位置？
得知自己的位置又能干什么？
杨轩突然有种想要踏上中央船的冲动。
但是！
不管是直觉还是理智都告诉他，中央船的船舱绝不能进！
在他之前，肯定有人上过这艘中央船，如果攻破中央船就能破阵，估计这九锁连船阵早就被破了，不用等他来了。
这中央船太过明显了，仿佛就是个诱饵，如果有莽夫直接去这中央船，他估计大概率是做无用功。
毕竟破一艘船还是简单的，在他之上，可是有二流中段的江湖人士来破过阵的。
一旦做无用功，让自己的体力和元气消耗一定程度，那就更没机会破阵了。
就像他刚刚破了第一艘船一样，体力和元气用了三分之一，按照这种程度来看，他最多还能再破两艘船，如若没破阵，那他就输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船也不知道是啥鬼材料打造的，他释放招式对墙体什么的，造成不了半点伤害，一点枪痕和剑痕都造成不了。
所以，他必须保持谨慎，不能莽。
“这雕刻每次都转向正对自己，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一定要锁定我在哪艘船呢？”
“难道船有什么变化？”
船一直在旋转，杨轩扒着栏杆来到船前甲板，看向那一扇舱门，径直走了过去。
他时刻都稳住身形，右手持枪朝门板一顶。
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砰。”门自动关闭。
杨轩并不理会，却是皱眉凝望过道前的船舱内部。
不一样了。
不再是礼宴般的地方，而是一条黑漆漆的过道！
这说明，每艘船的机关都不一样！
不对！
如果每艘船的机关都不一样，那雕刻锁定自己方位还有什么意义？
不然，何必浪费精力和金钱去设置一个毫无意义的机关？
他刚才猜测，中央船之所以要锁定自己的位置，是因为他所在的船舱里的机关会发生变换。
“变换？！”
“对，刚刚我一直在船尾，说不定机关早就变换好了呢？”
杨轩返回，开门而出，他不准备闯关，而是先要将这一切弄清楚再说。
“嗯？船停了？”
杨轩皱眉。
本来旋转的船停了。
为什么会停？
有什么规律？
杨轩思虑半会，有了一个想法。
他脚步一踏，再次往左上方向的船而去。
来到船尖，纵身而下，踏过铁索，纵身腾空，落于另一艘船的船尾。
“咔~”某个机关的声响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阵震天的铁链发出响动。
船，动了，在开始旋转。
“明白了，一旦我换艘船，这个船阵就开始旋转移动，一旦我进入船舱，船阵就开始停止。”
他扭头看向中央船上的木柱顶的雕刻，雉目。
旋即，他身法全开，快速跑到船前舱门，双手一推，可门却纹丝不动。
他淡淡一笑，附耳贴于门板，船舱内的仿佛桌椅暗格移动的声响入耳。
杨轩笑了：“果然，不同的八卦位代表不同的机关，每一艘船都有相同的八个机关组合。”
“一旦船旋转到某个八卦位，其中机关就会变换。”
“可机关如何变换，而船又是如何知道自身旋转到哪个八卦位了呢？”
“估计，就是那中央船的雕刻告诉他们的。”
杨轩微笑：“地下二层的那个船舱里，专门有人守着，可通过某个孔洞看到中央船雕刻的变换。”
“假如，雕刻出现马首，而马首又正对此船。”
“那么船舱守着的弟子就明白，有人在他这艘船上，并立马启动开关，将船舱内的机关变换成对应马首的机关。”
“可为什么要通过雕刻确定自己的方向？”
杨轩稍微思索一番，便是明白了。
大海一望无际，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谁还分得清八卦位？
那中央船不断上升和收回的木柱机关肯定是自动的，这个机关先默认一个八卦位，船旋转时，这个机关根据铁链伸缩的距离而让木柱不断上升和下降。
一旦船停了，这个机关也停了。
在此期间，中央船有人监视他，便人为的控制木柱的转向，让雕刻正对他所在的船。
从而告诉这艘船的值守弟子，有人闯关，立马启动对应机关。
这个推论，符合他所见到的一切。
“那么，为什么要不停变换机关呢？”
杨轩微微低头，陷入思索，一会儿后，眸光微亮。
不停变换的机关会让人陷入头脑风暴，换句话说，一个人在一个晚上经历八个不同的机关会是什么感觉？
不！
不是八个，每艘船有三层，那就是二十四个机关。
一个人短时间内经历二十四个杀机无限的机关会怎么样？
估计脑袋都要炸了。
杨轩眉头一舒，淡笑道：“明白了。”
“九船坊要的就是这一点，当你面对不同变换的机关而头晕目眩时，你总会出错，总会精力分散，总会在攻击之时出现漏洞。”
“如果一个人出现以上三点中的其中一点，在生死之间基本无法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