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与她穿一样的白衣开始,就不再那么低调。
他身材健硕,比九和还要高一些,穿着裁剪得体的精细衣裳,加上他独有的不骄不躁,温和稳重气场,看起来比九和还要尊贵许多。
他未发一语,便是人群之中的焦点,微微一笑,便是人间绝景。
雪衣有许许多多的词汇来形容他,可又觉得那些词汇不足以表述完整他的风姿。
于她而言,他是风雅的,温柔的,更像天上的月亮,人人都看得,可又人人皆不可得。
她一直觉得,他太遥远,仿佛从来不属于她。
每次睁开眼睛,她都怕是一场梦,等待自己的,只剩下无尽的期盼和嘲弄。
雪衣一直想做点什么,让这看起来像梦境一般的不真实变得真实,让他真真切切留存在她身边。
可每次对上他那双仿佛无欲无求的眼眸,她积攒的所有勇气都会瞬间消失无踪。
她恐惧,她存疑,她惊悸。
她就像从来都没有安全感,很想做点什么。
终于,她做出来了!
她去偷看他洗澡了,让十六跟他说,她看了九和。
可他的反应,让她觉得很失望。
他好像从始至终都是那么一成不变,除了温和之外,她感觉不到他的其他情绪。
她甚至觉得自己一直面对的其实是一张面具!
究竟是真还是假呢?
她看着眼前的苏言。
苏言的双手白皙修长,缓慢解开腰带的动作让人平白添了许多期待。
雪衣的心脏好似擂鼓一般轰响,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脸颊却像是醉了酒一样红润,一双杏眼含羞带怯,显得格外娇艳。
他从她的反应可以明显看出,她心脏跳动的频率愈发加快,由期待到紧张。
他此刻的笑容透着一股明媚的欲意,仿佛在勾引她。
雪衣吞了吞口水,呼吸也变得焦躁不安,她想让他动作快点,又怕错过什么。
他伸手一颗又一颗慢悠悠解开扣子,白皙光滑的皮肤一点又一点露出来。
雪衣觉得色气。
色气满满!
苏言明明跟九和长的一样,她为何跟看九和时心情不一样呢?
看九和的时候她没细看,内心也毫无波澜,但是看苏言,她感觉浑身上下仿佛在发热,所有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
紧张、激动。
衣物继续向下褪去,露出结实的胸膛,他还在往下拉。
雪衣脑中一片空白,压根没去数有几块腹肌,她能够明显的感受到男性的强大力量和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她像是一口气连闷了好几壶烈酒一样,整个人天旋地转,东倒西歪,看什么都不真切了。
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
“好了好了!”雪衣彻底怂了,抬起手遮眼,她觉得剩下的,还是留到成亲再看吧!
苏言不疾不徐重新穿好衣服,提议道:“去看看他们如何了。”
“你、你扶我。”雪衣满脸绯红,颤颤对他伸出了手。
“呵……”苏言轻笑一声,走过去牵她的手。
那声笑落在耳边,雪衣感受到了满满的讥讽。
她明明要看,现在他给她看了,她又害羞,脸像熟透了的苹果。
很可爱。
苏言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间,凉风一吹,她很快清醒了,脸上的红晕也快速消退。
她不禁庆幸,还好府上的人都在前厅,没人看到她如此窘迫的模样。
两人来到前厅,就见魏小草跟九和看着他们扎马步,你来我往来回巡视。
看到雪衣和苏言走来,魏小草屁颠屁颠快步走过去问候,“姑娘来了,我跟九和刚刚一直看着呢,没人敢偷懒!”
“嗯,做的很好。”雪衣夸赞了一句,魏小草脸上的笑容更甚。
“咱们府上有琴吗?”雪衣又问。
“琴……没有吧……”魏小草不太确定,回想了下,确实不曾见谁弹琴,肯定道:“应该没有!”
“没有就出去买一张,挑最贵的!”
“哎好!”
打发走了魏小草,雪衣带着苏言走到椅子前,她拉着他坐下,自己则坐在他怀里。
等到魏小草抱着琴回来,院子里那些人还在稳稳扎马步。
“露一手?”雪衣试探着看向苏言。
早就听说苏言会弹琴,但她一直没有听过,今日心血来潮就想听听。
“好。”苏言笑着答应了。
他接过魏小草手中的七弦琴,走到附近树下盘膝而坐,将琴置于他腿上。
修长的手指拨弄过琴仙,他试了下音,看向魏小草,“是明珠楼的琴?”
魏小草笑道:“是,楼主果然英明。”
“你怎么知道这是明珠楼的琴?”雪衣好奇问道。
“当初,是我把它卖进明珠楼的,如今又高价买回……”苏言发出幽幽一声叹息。
“这本就是你的琴?”雪衣大感疑惑,“那又为何要卖掉?”
苏言本欲解释,话到嘴边却硬是憋了回去,“没什么。”
雪衣觉得,苏言哪里都好,就是有吊人胃口这个毛病!
她看向九和,“你说!”
九和吞了吞口水,苏言都不愿意说,现在让他开这个口,他可不干!
“我不知道啊!”九和摆出了无辜迷茫的样子来。
雪衣重新看向苏言,“你说啊,怎么把琴卖了?”
苏言纠结片刻,说道:“故人所赠,可惜我未能保全她性命,我愧对她,所以……”
“哦。”雪衣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才不愿意说。
想了想,若真是如此,苏言又为何要隐瞒?
“你那故人是男的女的?”雪衣随口问了句。
苏言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是个女子。”
雪衣看着苏言,心里瞬间翻腾起滔天巨浪。
那女人为何要赠琴给苏言?
苏言居然还收了?
收就收了,为何那人死了他又把琴给卖了?
她瞬间想起了伯牙子期的高山流水遇知音,伯牙为子期摔琴,难道苏言也是如此?
他没摔,只是把琴卖了。
他们是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