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压不住心头的恶心，突然被带到潮音阁，突然又说今夜翻了他的牌子！
“我不是你的嫔妃！”
萧彧看着顾珏眸中的厌恶眉头皱起，他正是不喜欢见到他这样子，因此才一个月不见他，即便是见也是趁着他入睡时。
如今见到，心头烦躁的厉害，但是毕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只要他怀上孩子便好。
萧彧的眸色深了一些：“你是。”
顾珏不想与他多说什么了，多说什么都是浪费精力，他冷笑着：“那陛下说是就是吧。”
再丢脸的事情他都不在意了，他现在在想，宫中只有他这一个男宠，说不准，萧彧还觉得偶尔玩玩儿他新鲜？
当真是凉薄无比。
顾珏心中觉得恶心透了。
萧彧压不住心头那燥意，他越是看着顾珏眼下这副模样，便越是忍受不住。
他猛然伸出手去。
顾珏只感觉一阵大力袭来，萧彧的手捏住了他的后颈，紧接着，他便不由自主的被拉了过去。
顾珏那身形要反抗起萧彧来本就难。
下一刻，他便感觉嘴巴被堵上了。
顾珏下意识挣扎，但是挣扎也不过一瞬间，他很快平静下来。
不是不反抗了，而是，他不在意了。
顾珏心头冷笑着，他不能阻止萧彧做什么，但是他可以让自己什么都不做。
萧彧原本感觉不到顾珏的挣扎，但是他很快发现顾珏的不对，他如何不懂顾珏心头要做什么。
两人分开一些，萧彧冷着一张脸：“装死？”
顾珏回都没回。
萧彧气笑了：“行，你装死，朕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装到最后！”
顾珏知道萧彧的手段，他二人之间，在床笫之私这事儿上，他从来也不是萧彧的对手。
他这辈子所有的经验都是萧彧身上得来的，但萧彧却不是，顾珏哪儿是萧彧的对手。
可如今他死撑着一口气，他拒绝不了，但是他就是要忍着，不让萧彧得逞。
于是顾珏浑身僵硬，任凭萧彧如何，言语说的如何，他心头默念我听不见，至于那身体上的感觉，他咬紧牙关，将舌尖咬破了，舌尖上的痛让他将这一个气撑到了底。
等到一切结束，顾珏的舌尖已然麻木，口中全是血腥味道，但他心头平白多了点儿什么。
他从未真正反抗赢过。
在萧彧面前，他总是输的，他一败，再败，最终输的一无所有，可这一次，他做到了！
原来，他是可以做到的！
纵然拒绝不了，可是，他能够做到做自己！
至少，不要被萧彧牵着鼻子走！
这一个认知，给了顾珏莫大的安慰。
顾珏甚至想要落泪，这是否表示，他终于不止是不爱了，连萧彧这个人，他都可以不在意了！
萧彧从没有如此愤怒过。
顾珏仿佛一根木头！半点儿回应也无，从前他不是这样的！
就算羞耻，就算不愿，他至少还会挣扎，便是觉得恶心，他也不是这样的。
分明这是一个多月来他们头一回如此，可是萧彧心头怄的要死，咬着牙去捏顾珏的下巴，四目相对，萧彧却心中一颤。
他看着顾珏的双眼，那里头，有着一种他看不懂的坚定，顾珏没有回避他的视线，他敢这样与他对视了！
这一回，竟是萧彧有点儿不能直视顾珏这样的眼神，他坦然的看着他，眸中不是死寂一片，可比起死寂一片，这样的眼神，却更让萧彧心惊肉跳。
“你这是什么眼神。”
顾珏一开口，嘴角边便留下血来，血迹蜿蜒看着有些凄美：“我不过正常看着陛下罢了，陛下今日召幸也结束了，是要在此地歇下吗？”
这话说的正常无比，仿佛真的是个侍寝过后的嫔妃说的话。
萧彧心头原本那烦躁，那心惊肉跳却在这一刻到了极致，他甚至一瞬间抽了手。
他的手从顾珏身上收回，这一刻，他好似觉得自己碰顾珏一下都是错的！
可为什么错？
顾珏本就是他的人，他要碰他！算什么错！
可是偏偏心头真的就觉得错了，他突然一瞬间觉得刚才自己做错了。
但是做错什么了？
若是顾珏说讨厌，他便当真不碰他，顾珏说想出宫，他便真的放他出宫？
那他还能有什么？
萧彧那眼神幽深起来，他从来不是妥协的性子：“你既然要如此受着，那就这样吧，朕今日就在此地歇下。”
顾珏心头冷笑，他真是比不上萧彧，这样的话，他都说的出来。
顾珏从床上缓缓起身，他身上粘腻一片难受的很，他毫不避讳的披上外袍从床上起来，而后绕过萧彧冲着外头太监道：“备水，我要沐浴。”
泡在水中，顾珏舒缓了一下身子，他恶心着恶心着，心头想通之后，他突然觉得，他这身子本就脏了，可如今，他的心干净了。
顾珏看着那清澈的水，水中能映出他的模样，他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心头也没有了从前那种萧彧对他做了什么，他便心头或觉得痛苦或觉得难受的感觉了，如今的他，心如止水。
等沐浴完毕之后，顾珏率先躺在床上，萧彧不一会儿也与他躺在一张床上。
两人之间相隔不过半臂距离，可又像隔了千里万里。
顾珏不知后来自己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萧彧已经不在了。
若是之前，萧彧这么来一出，他大概心情能一瞬低落不少，但是如今，他除了身体上有被折腾过的难受之外，其他还好。
顾珏依然在抄佛经。
他换了个地方，本是心头不静，可过了这么一夜，心头竟然静多了。
他一笔一划在纸上写着，这一日，萧彧没有来，往后几日，萧彧也没有来。
顾珏之前觉得萧彧不来就好了，如今是，他来不来，顾珏不在意了。
顾珏的心思越发通透，人也越发沉浸。
大抵放下了一直放不下的事情之后，这人神清气爽了不少，他这两日吃得好睡得下，虽不能说回到当年，可这人，隐隐透着旁人不及的清冷。
顾珏眉宇之间多了沉稳，面容还是这张面容，可气质却是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