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出去，大虎哥跟我们只会死得更惨！”
“你以为他现在还能活多久？”
小乞丐冷哼了声。
林大虎的双手都成了这个模样，倒不如给个痛快。
孟十九继续追问，“你可看清是凌壁谷的什么人？”
小乞丐坦白地摇摇头。
“我上次跟在林大虎背后，只看清了来人穿着带凌壁谷标志的棕色衣服。那神璎法杖谁也没见过。”
棕色服制是亲传大弟子才能穿的。
看来做出这等下作事情的人，也就缩小到顾如风那个辈分的凌壁谷弟子了。
“我们表面上是打劫，实则暗中将‘灵锁’放在各门派的弟子身上，一来可以在赛场上牵制对手，二来也可用作威胁。”
小乞丐索性将自己猜想和盘托出。
孟十九恍然大悟。
前世凌壁谷赢得神璎大会竟是靠着‘灵锁’暗中控制了其他门派的修真者。
难怪赢得如此轻松！
只因林大虎这些人是没有修为的市井之徒，这才让他人并无戒心。
她冷瞥了一眼旁边的喽啰们。
“想滚的人可以滚了，不过今天这件事若泄露半句出去……”
“不敢，不敢！”
几个大汉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开了，完全没顾上已经半死的林大虎。
小乞丐没挪步子。
孟十九有些惊讶，“小乞丐你不走？”
小乞丐叉腰，一脸不爽，“我才不是小乞丐！我有名字，我叫芫华。”
孟十九定睛一看，这孩子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
虽然一身污泥，脸蛋却白净，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
兴许有些坎坷的身世才流落至此。
“我待你们处置了林大虎再走不迟，我要取他身上一个物件带着，以后这条街便无人敢再欺负我了。”
小乞丐芫华有些畏缩地站远了几步，“你们动手吧，我看不到。”
孟十九被她逗笑了。
“你这么恨他，不如给你个机会？”
芫华摆摆手，有些结巴，“我、我没杀过人。”
一把小匕首‘噌’地一声立在了她眼前。
是谢凡放在地上的。
孟十九赶紧上前去护住小乞丐，暗道这人手也太快了，这么热衷于教坏青少年？
谢凡那双淡漠无比的眼眸泛起些波澜。
“他双手已废，你可安心上前去，如何处置你说了算。”
芫华死死盯着那柄匕首，还是走过去拾起，步步靠近了林大虎。
林大虎苟延残喘地挣扎，躲到了墙角。
他眼见是小乞丐颤抖着举起匕首，忍不住破口大骂，“小畜生，你有那个胆量杀我吗？就算杀了我，你又能如何！不过是被人逼着继续做贼罢了。”
芫华愣了愣，既迷茫又惊恐。
孟十九有些不忍心却被谢凡拉住。
“等等看。”
他话音刚落，寒光闪过，小乞丐的匕首刺入了林大虎的皮肉内。
林大虎叫得虽惨烈无比，却到底还留了条命。
那双被谢凡灵符毁掉的枯手，被小乞丐整整齐齐地切了下来。
没有血迹和碎屑，倒是十分干净利落。
“我不杀你，以后我也不做贼。”
芫华的身子仍在颤抖，眼神和语气却无比坚毅。
芫华拿着那双枯手，转头对准了谢凡。
“喂，大叔，我已经处置了林大虎，以后……能跟着你混吗？”
谢凡面无表情，果断拒绝，“不能。”
出现了！
另一个明目张胆要抱大佬大腿的人！
孟十九凑到小乞丐面前，笑意盈盈。
“你跟着我也行啊，正好还有事需要你帮忙。”
小乞丐直接推开了孟十九，“没兴趣。”
欸？这孩子该不会是谢凡私生子吧！
这不讨人喜欢的小模样跟谢凡简直一模一样。
谢凡抬脚便走，芫华却气冲冲地追上去拦在了他跟前。
“你若是不带着我，这个姐姐就要遭殃了。别忘了，她身上种下的‘灵锁’可还没解开呢。”
谢凡淡淡看小乞丐芫华一眼，“你觉得我在意她？”
“‘灵锁’会让她无法自由行事，背后操纵之人万一想对你下手呢。你若不在意她更好，弃了这个累赘，带上我正好。”
芫华索性推开了孟十九，拍着肩膀推销起自己来。
“孟十九如果对我下手必死无疑。你跟着我，是想做好事替她收尸？”
谢凡的神情冷若冰霜，身上那股藐视众生的气质暴露无遗。
芫华顿时有些泄气，他几分同情地望向孟十九。
“那你自求多福吧。”
孟十九简直吐出一口老血。
那‘灵锁’融进她体内，以她的修为竟然无法化解！
更可怕的是无情大佬谢凡居然不想着帮她把‘灵锁’弄出来，而是动了杀心。
孟十九眉头紧蹙，心口一阵绞痛，也不知是不是那‘灵锁’当下就起了作用。
“大佬不能这么无情，快救救我……”
谢凡面上闪过淡淡的嫌恶，还是任由孟十九紧抓着手，故作虚弱地走到巷子外。
——“是那个小乞丐，抓住他！”
凌壁谷的弟子来势汹汹，眼看冲着芫华而来。
芫华灵巧地藏到孟十九身后，“我认得种‘灵锁’的人，他们肯定是要抓我灭口。”
孟十九顿时来了精神，横剑在手，扫过一众凌壁谷的弟子，将他们全部撂倒。
“你们闲着没事抓个孩子做什么？”
地上正狼狈的凌壁谷弟子挣扎起身，一见是孟十九吓了一跳。
孟十九也认出了他来。
这人是顾如风和沈茯苓共同的朋友，名叫苏叶。
自诩家室和样貌不俗，在凌壁谷中处处拉帮结派，嚣张得很。
苏叶满脸厌恶。
“怎么又是你？之前给顾师兄难堪，如今又护着个小贼，非要跟我们凌壁谷作对不成？”
小贼？
孟十九踢了芫华一脚，“偷人家东西就还回去。”
芫华委屈巴巴地道，“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废话少说，孟十九你若是不让开，今天我们凌壁谷就跟你好好算算账！”
凌壁谷的弟子面色激愤，登时便排出阵法将谢凡、孟十九困在其中。
孟十九挥剑要开打，忽然心口疼得厉害，脚步颠簸。
“当真难受？”谢凡扶住了她，语气里藏着些关切。
孟十九却莞尔一笑，“对付凌壁谷还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