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半推半就地照顾了，行为上却很是细心。
这对父子从近处相看，顾远志当真发现这个坏老头苍老了不少，而顾老大则明显感觉出长子在剑灵宗的日子过得虽清贫，但修炼却并未耽误，且与孟十九谈笑期间并无拘谨，反而亲近得很。
剑灵宗的老宗主想来是不错的人物，对顾远志也是尽心尽力了。
孟十九见这两人交流得差不多，这才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兰苑是决计不能再开下去了，阴司那边若有了能往生的名额安排，你需得先照顾这些原本就受苦受难的姑娘和孩童。”
兰苑是顾家一笔庞大的收入，按照常理来说顾老大自是不愿意。
可顾老大瞥过顾远志的神色，这孩子期待之色在眼底跃然。
兴许……取消了兰苑，顾远志多少能原谅、再跟自己亲近一些吧？
顾老大咬咬牙，“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不过你这丫头想的怕是不止这一个吧？那册子你就肯这么轻易地还给我？”
“顾老大不愧是生意人想得倒是明白，”孟十九也不跟他客气，“这册子我只许你用到找到接班人来打理顾家的产业之后。”
当然，这人不能是顾远志了。
起码顾老大还要再花个十来年的时间，去寻个靠谱有底线的掌柜。
孟十九将这册子亲手交到了顾远志的手上，“就由你家长子亲自来保管。这本就是你们的家事，我作为外人绝不插手。可顾家产业下一任的管理者断断不能再用这样邪门不受管制的东西了。”
一直没出声的谢凡忽然开腔，“这样的册子，你还存了几个？”
顾老大是个地道的生意人，心思百转，全是弯弯绕绕。
他本就是想着顾家的产业千年万年不倒，自然也会想着为子孙后代多留一册这样好用的东西。
顾远志接过那册子，紧紧攒在手上，“你若是还有这东西我也是不会用的。今日就拿出来吧。”
顾老大老脸一红，又是被谢凡说出了关键。
他心有不甘，“你虽不用，可保不齐你弟弟……”
“你要是真心为他好。这有违背天道之事决不可让他再做了。”
顾远志冷冷道，他虽没见过那个小子，但好歹他们身上一样都留着顾家的血，总不能让那个孩子也被顾老大给祸害了。
顾老大又是一声长叹，还是一顿磨蹭，总算将那本空白的册子拿了出来。
“等等，父亲，这本是属于我的东西，就要这样叫我拱手让人了吗？”
顾远志刚要接过那册子，房门却猛地被打开了。
一个稚嫩的童声幽幽地传来，孟十九朝后一看，竟是一个半大的男孩踱步进来。
他的个头不过到芫华的腰部，衣着却十分的贵气，话声里还有些奶气，配上那张怒容，显得有些滑稽。
顾老大面上流露出几分讶异，“彦儿，你怎么来这里玩了，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快回去。小邱还不赶快带小少爷下去！”
顾容彦方才在外边已经听了个明白，原来是外边那个半死不活的哥哥终于回来了。父亲本就对这个哥哥思念得很，如今好不容易寻回他，更是予取予求了！
邱启河一脸为难，“这小少爷非要进来，我也不好拦着呀。”
顾容彦反而护在邱启河的身前，昂着头，挺直了背脊，一脸的叛逆。
“父亲不要迁怒在副阁主身上，如果不是他许我进来，我还不知道您这么偏心，连独属于我的东西也要分给哥哥！”
顾容彦嫉恨的眸光射向了顾远志，虽是初次见他，却已经是十足地厌恶。
“他既然不要顾家的产业，父亲便全数留下给我照应就是了。有副阁主帮扶，我未必没有就没有哥哥做的好！”
他自小就学习打理家业，而且对家中那些龌龊之事都知之甚清，也不见得就有顾远志这么大惊小怪。
“你知道什么？你打小就不能修炼如何镇压得住阴司那些牛鬼蛇神？”顾老大不耐烦地摆摆手，很是固执，“况且，顾家之事决不能让外人来插手，即使是十个副阁主也不成！”
顾容彦气愤不已，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顾远志的身上。
“你口口声声说他是逆子，结果哥哥一回来就抢走本来属于我的东西。如此不公，我偏不依。”
孟十九对熊孩子的容忍度已经快到达到极限了，她压住快要跳起来骂人的顾容彦。
“这位小朋友，你先冷静下。”
二师兄全程在这件事里是最无辜的好吗，这哪里是他要抢啊，分明就是顾老大硬塞给他的！
顾容彦一把甩开孟十九，十足蛮横，“你又是什么身份，赶来攀扯本少爷！”
孟十九的手心一痛，只觉得被顾容彦碰过的地方如同火烧一般滚烫。
谢凡眼尖，抓过孟十九的手来一看，脱口而出，“魔炎？这孩子身上怎么会有魔炎？”
孟十九这才发现顾容彦确实有些不正常。
这孩子分明资质平庸，毫无修炼的根基，但他气愤到极点身上竟有一股子熟悉的威压。
那不是来自修炼之人的，却是……
修罗族！
孟十九轰然警觉，她迅速将顾远志拉到身侧来，“二师兄，你这弟弟怕是被修罗族给迷惑了。如今你们说什他也是不会听的了。”
顾远志大惊，“彦儿给修罗族迷惑了？！”
万凌阁这么多弟子守着，怎么还让一个小孩被修罗族给祸害了！
顾老大压根不信孟十九这番胡言，他自顾自扯过顾容彦送到副阁主邱启河的身边。
“什么修罗族，我这万凌阁安全得很，副阁主你速速带这小子给我下去面壁三日，好好反省一下。我最近就是太宠着他了，若早些放出去历练才能跟你哥一样有点出息！”
顾容彦一直低垂着头，直到顾老大又拿自己跟顾远志比较起来。
男孩的头幽幽抬起，“副阁主，父亲既然都这么说了，你还不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