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舟者的人想到这一点，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无比的愤怒，仿佛都被苏红袖一句话给羞辱了。
苏澜波愣愣地看着苏红袖，一时间也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语去攻击苏红袖。
如果苏澜波觉得自己是狂，那这个苏红袖就绝对是疯！狂还能克制！但是疯的话，怎么克制！好好一个女人，可惜了啊。
“红袖！你别说话了。”
最终，还是苏永存站出来说话了。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满是复杂的光芒。
这，才是他那个离经叛道的女儿啊。
从小就不走寻常路。
不自由，毋宁死！为了自由，她可以二话不说就离家出走好多年！为了自由，她可以颠覆万千年的历史传统，让男儿承受被当成商品挑选的命运。
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说苏红袖是个女人，但是她却活得比任何一个男人都爷们！苏永存心里满是对女儿的无奈，甚至有一些骄傲。
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很不合适的。
思量之间，苏永存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因为苏红袖这一番话，最终挑衅的是这位老宗主。
也就是苏红袖自己的爷爷啊。
现在，是族群大义摆在先，还是爷孙之情摆在前。
苏永存自己都不敢确定。
苏长生此刻却像是睡着了一般，眯着眼睛，一言不发。
看到这副场景，苏永存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自己的父亲是真睡还是假睡。
苏红袖暂时是不会受到什么制裁的。
“闭嘴？
呵呵，我的好父亲啊。”
苏红袖笑了声，走到自己的父亲面前。
面对自己的女儿，苏永存竟然一时间有点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因为此刻苏红袖的眼睛，就像是两把锋利的剑刃。
要把他完全刺穿。
“父亲啊父亲，您可是我小时候最敬佩的人呢，为人仗义爽朗，当真是世间最真的男儿。
可是越长大，我就越失望呢。”
“就这一亩三分地，连世间最真的男儿都不敢跨出去一步。
明明很想出去，明明很想带着族群的人一起出去，但是结果呢……”“我在外面等了多少年了，您还在这里呢。”
“我看遍了多少风花雪月，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您呢？”
“还在这里唱着岁岁平安好收成。”
“在我心里，你已经不是最真的男儿了。”
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父亲的颜面。
被苏红袖这么一说，苏永存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但是，惭愧，却一瞬间盖住了这种愤怒。
女儿的话，更像是剑刃，直接插中了他的心脏！这一番话，不正是他多年想说又不敢说出来的梦吗！怯弱啊！怯弱啊！苏永存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渐渐恢复了光芒。
这一次，满满都是欣赏。
他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生了一个这么棒的孩子。
幸运啊！幸运啊！“好！不是要以这女儿身当勇者吗！”
“不是要男人去当这可笑又悲怜的红娘吗！”
“不是要看低这天下男儿吗！”
“我就成全你！”
苏永存忽然大声吼道。
眼里，竟然浮现出一丝对自己女儿的感激。
这一刻，苏永存有种浴火重生的感觉。
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个不管不顾的他。
而不是现在这个做事情畏手畏脚，喝个酒还要爬到屋顶上去的他。
是女儿，唤醒了他心底深处的一些东西。
来吧！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成全你，或是——毁灭你！苏永存用这种方式，把自己，把苏红袖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但凡苏红袖一个不慎，满盘皆输。
她会为自己刚才说过的那些大言不惭的话感到可悲。
她会被全场的人疯狂嘲笑。
她最终也逃不过沦为苏澜波万物的命运。
而若是侥幸……呵呵，哪有这种侥幸，战胜苏澜波的神迹吗？
“苏永存！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澜波直接怒吼了出来。
但是，马上就被苏永存瞪了回去，“你给我闭嘴！”
苏永存看向现场的人。
那些人的眼神里，也都是愤怒。
但是，那又如何！我苏永存，何曾高看过你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嘴上唾弃着苏红袖当年离家出走的罪行，又有多少人心里默默地羡慕着啊！“苏红袖说的没错，她研究的比你们更深。
我们寒舟者禁忌里，的确没有性别的规定，所以，她提的这一条可以成立。”
苏永存又看向自己的女儿。
眼神，从锋利变得苍凉。
又从苍凉，渐渐变得慈悲！一股惊天动地乱离浊的硬气，从他的心里一下子就喷涌出来！要光芒吗！老子给你！要癫狂吗！老子也给你！要彻彻底底把握自己的命运，摆脱这该死的桎梏！老子都给你！他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越发苍劲！“苏红袖，你给我听好了！我就给你这样一个机会！允许你参加江山引渡！”
“若是你胜不了苏澜波的九十道灵气，你将成为寒舟者的千古罪人，我会亲手把你钉死在祖宗的坟前，让你永生永世忏悔！”
“而若是你胜过了苏澜波，那你看看现场吧！”
苏永存忽然双手张开，有种想要将全世界拥入怀中的豪迈！“苏红袖，你赢，这现场所有的男儿！”
“都是你的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