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味道令人作呕，人的大脑是会下意识的纪录一些让身体不舒服的味道，而对方山来说，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总是会为他带来不好的回忆。
浑身上下感应到的是一种令人不适的疼痛，这种令人不适的感觉却是那么的一言难尽。
支起上半身的方山艰难的眨了眨‘眼’，刚想说些什么。
方山一下子就愣住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什么？
他看到了一个病房，一个有些灰暗颜色的地方，一个和自己离开之前别无二致的，一个已经被自己抛弃了的‘世界’！
不过是什么，是什么样的东西，这样的问题并不重要，对方山来说最为重要的一点还是在于。
他，能够看到东西了。
从绝对的黑暗中，能够‘看’到一片有些不算真实的世界，能够看到一切......
方山的双手激动的颤抖着，低下头的时候，双手却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被戴在了自己的脸上，覆盖了自己的小半张脸，以及小半个脑袋似的。
“这是虚拟成像的VR设备。”
淡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方山疑惑的转过头去，只见在那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
他脸上的这太‘VR设备’忠实的还原出了对方的打扮，黎明卿的装扮，依旧是带着一股科学怪人般的狂热。
“你脸上的这套虚拟成像的VR装置，能够模拟晶状体捕捉面前的画面，直模拟人体电信号直连你的脑视觉神经，将这种讯息发送回去。”
沐风淡然的介绍着自己全新作品的功能，技术含量并不算高，但对正常的地球人来说，如果模拟人体电信号并直达脑部神经，可以说是堪称变革般的转化！
沐风轻轻的打了个响指，方山的面前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要，不要！！！！”
方山尖叫着死死的捂住了脸上的‘面具’，他死也不愿意摘下来，死也不愿与再回到那片黑暗之中。
“不要这么紧张吗，方先生。如果您再这样如此的‘激进’，接下来的工作可就很难开展了。”
淡淡的声音在方山耳边响起，随后一股力量堪称粗暴的将方山的双手扒开，毫不留情的夺走的脸上的‘面具’
“这套VR设备不是用来照明的，二还是用来学习战斗机巧的，用来代替双眼的微型VR设备以及制作完成，随时都能长期‘移植’与你的双眼之中。”
说到这里，沐风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的愉快和玩味
“方先生，还记得两个小时之前你说过什么吗？加入我们，成为为了我们的理想而战的勇士，相对的，我会还一副健康的身体给你。”
说到这里，方山短暂遗忘的记忆迅速涌上心头，他那眼眶微微张大，情不自禁道
“那.....不是梦吗？”
“当然，你觉得有这样超现实的技术和能力的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沐风耸了耸肩，淡淡道
“机会只有一次，当然你现在也可以拒绝，回归自己的日常之中......而如果再一次的答应下来，我将视为你签下了一份与我们公司的合约。”
“听清楚了吗？那么，你的抉择是。”
方山毫不犹豫，甚至是有点疯狂鬼畜般的快速点着头。
只要能够重新看到东西，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失明的人为了能重见天日，别说出卖自己的人身自由，就算卖了自己的命也会毫不犹豫。
“很好，那既然这样，事不宜迟，首先开始眼球摘除与填充手术吧。”
“可能会有点疼.....不，是非常的疼，但是，要记得忍耐一下哦。”
带着些许恶意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下一刻，与之一同发出声响的，还有骨锯转动，钻头旋转，以及方山的惨叫声！
......
三个小时后，清洗者沾满血渍的黑色手套的沐风淡然的看着病榻上的‘作品’，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作为第一例的生化改造强化技术的应用者，方山的生命力足够的顽强，意志力也很不错，而更加完美的是，他是个足够应用的素体。
沐风不仅仅是给他打造了两颗能够捕捉外部景象并且直链大脑的微型视觉捕捉器，还将他瘫痪的身体从上到下，彻彻底底的‘换’了一遍。
当然，后面的手术是麻醉进行的，因为那实在是太过痛苦......也太过惊悚了一点。
“......！”
猛的惊醒的方山本能般的‘睁开’了双眼，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不再是绝对的黑暗了，而是一副清晰的，透彻的世界！
他整整呆了三年的房间的每一个画面，每一个角落都在他的面前敞开，一切真实的就像是真的复明了一样。
可当他激动的看向某物时，那自然放大的视觉和罗列在眼中的数据，已经眼眶之中冰冷的异物感，都在提醒着方山，他并没有‘复明’。
他只是多了一对钢铁和机械打造的眼球。
而被机械化的似乎不只是自己的眼球。
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双腿，或者说，自己身体的大部分组织。
因为灾难而瘫痪的双腿，一只手，小半个身子，那已经彻底神经坏死的部分，已经被完全的替换成了......机械？
之所以要打个问号，就是因为这些地方既带着属于机械的金属冰冷的质感，却又给他的大脑传输者犹如实物般的感官！
他尝试着站了起来，那双腿在大脑的指令下达的瞬间就完成了动作，双脚解除大地的实际触感，让方山狂喜的大吼着
“我能走了，我能走了，老子不用别人伺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来您很满意自己的新身体。”
依旧是在自己的‘视野’中仿佛瞬移般凭空出现的身影，温文尔雅的嗓音，却让方山打了个激灵，立刻正襟危坐。
他眼眶中取代坏死的眼球的一对微型视觉捕捉器是他打造的，顺理成章的，他也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我还以为您醒来以后，会和我争论我擅自换掉你身体的事呢。”沐风半带调笑的说道
“不，怎么会！”
方山举起手大声道，那带着金属冰冷质感的手指挠了挠头，沉默片刻，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