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熬夜了？脸色不太好。”程依念的手臂缠上苏明珏的脖子，贴着他说道。
苏明珏投资金融市场，时常会关注国外的股市，熬夜就成了家常便饭。程依念倒也没起什么疑心。
“嗯。”苏明珏低应了一声。他从床上坐起来，但手臂却揽着程依念的纤腰。
他抱着她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却是，也不知还能这样抱她多久，要亲手推开心爱的女人，原来竟是这么难啊。
苏明珏甚至想，如果她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多好。那么，他便是即将死去，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留恋和不舍。
“才下班？吃饭了么？”苏明珏问。
“还没呢，一起吃吧。”程依念拉着他说。
“嗯。”苏明珏应了声。之后，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下楼。
一楼的餐厅中，小齐早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
苏家平日里的生活并不算奢侈，餐桌上虽然鱼肉海鲜都有，但也仅仅是四菜一汤而已。
“苏老今晚去厂区考察，不回来吃晚饭。”小齐一边摆着碗筷，一边说道。
“嗯。”苏明珏点头应了声，又说，“齐姐一起吃吧。”
“你们吃吧。我已经把饭菜拨出来了，打算回房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我最近正在追一部家庭伦理剧呢。”小齐笑呵呵的说完，端着碗筷就回房间了。
她再不懂事儿，也不会留下当电灯泡啊。
苏明珏和程依念坐在一起吃饭。
苏明珏习惯性的拿筷子挑鱼刺，挑完刺后，下意识的想要把雪白的鱼肉放进程依念碗里。只是，筷子伸到一半，他似乎想到什么，又硬生生的把鱼肉放回自己的碗里。
从今天开始，他不能对她这么好了。
他已经连对她好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吃了几口青菜后，也夹了块鱼，直接放进了苏明珏的碗里。
程依念夹的是鱼腹肉，没有刺的部位。
苏明珏看着碗里雪白的鱼肉，微微有些愣神。
“一条鱼身上，除了鱼鳃肉，就是鱼腹肉最好吃了。”程依念看着苏明珏，笑盈盈的说道。
小齐清蒸的这条鱼，鱼头很小，鱼鳃肉都可以忽略不计了。所以，这条鱼身上最值得吃的，就是鱼腹肉了。
“我当初和爷爷学鱼的各种做法，爷爷说，鱼鳃肉和鱼腹肉是最好吃的。而最好吃的东西，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分享。”
商场上的人对程老爷子的印象就是精明狡猾。然而，这么精明的男人，也是一个十分长情的人。
程老夫人过世之后，程老爷子并没有再娶，而是安心的教养着子女和孙辈，守着曾经和妻子的美好回忆过日子。
苏明珏伸出筷子，把鱼腹肉夹入口中。他吃着，却觉得异常的苦涩。
大概，苦的不是鱼腹肉，而是他命苦。
苏明珏的眼睛有些模糊，但他自然不会落泪，反而很好的控制住情绪。他伸出手臂，笑着摸了摸程依念的头，姿态几近宠溺。
苏明珏和程依念在餐厅吃饭，一楼的厅堂内却隐约传来嘈杂声。
程依念握着筷子，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苏伯伯回来了么？”
“嗯。”苏明珏淡应了声，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苏建国肯定是回来了，但他回来并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和他一起进门的，还有王芳。
王芳手里拎着大盒小盒的补品，都是她用自己的私房钱采买的。
她把东西丢在了门口的角落里，规规矩矩的跟在苏建国的身后。“老苏，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