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不是那种会讲大道理的人。
更何况，皇上什么道理不懂？肯定没什么需要他讲的。
但是这件事，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资格说一下的。
“卫恒，你觉得朕这天下，真的该交给澈儿吗？”
“皇上，天下该交给谁，您心中早就有了想法不是吗？何必还来问老臣呢？”
几个儿子该如何，他最清楚。
听了卫恒这番话，北文帝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里。
卫恒没有留他。
这个时候他心里应该是很乱的。
而这边，北文帝前脚刚走，卫恒就听外室传来了一声异响。
“谁！”
他警惕的一脚踹开房门，冲到外室，目光如炬的扫视着房间内。
瞬间，就与一个狗狗祟祟的人对上了视线。
这时外面有守卫来问。
“卫元帅，是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我做恶梦了。”卫恒极力的敷衍。
“那好，有什么事您吩咐。”
那护卫退下了，卫恒冲上前一把将卫子瑶从外室拽了进来。
“死丫头，你是想吓死你爹？知不知道这是哪里！？皇宫大内，你擅闯大内来见我，如果让皇上知道，你……”
“哎呀，放心，他知道不了，你闺女我办事靠谱！”
“靠谱个屁！数你最不靠谱！你潜进来干什么？这种事情能轻举妄动吗？”
“爹~~我来找你也是有事情的，咱别因为那些废话浪费时间了。”
卫子瑶拉着卫恒坐下，先是把这些日子外面发生的事情都跟卫恒说了一遍，包括粮仓的事情。
卫恒听完这些，才知道，现在卫家真的是很危险。
“所以……你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不光我有怀疑对象，我想爹爹，还有皇上，也应该早就有了吧。”
卫子瑶看着卫恒，而卫恒却在犹豫。
“爹！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什么可逃避的呢？事情已经摆在眼前，您不说明，难道还等着被坑吗？”
“哎！不是爹不说，而是皇上下了禁令，这些事……”
“行。”卫子瑶干脆起身：“您不说是吧，我直接去问皇上。”
“回来回来！”卫恒一把抓住自己闺女，去问皇上这不是找死去了吗？
“我跟你说还不行吗？”
卫恒叹了口气。
“其实一开始，我们也没有觉得紫鸢有问题，只是越到后来，越觉得她被囚禁这二十多年，一点都没有变。”
“什么意思？”
卫子瑶急切的看着卫恒。
想来，卫恒才是真正的参与者，他应该知道一切。
“紫鸢是当年毒仙教的圣女，这件事我跟皇上一开始也并不知情，只是紫鸢刻意接近皇上，二人很快便产生了感情，那时候，毒仙教已经大败，我们谁都没想到紫鸢竟然是毒仙教余孽，于是……皇上便跟她发展出了一段爱情……”
“只不过，紫鸢实际上，是潜入北秦的卧底，她的目的，就是接近北秦储君，当年皇上无论哪方面都十分优秀，是做储君的最佳人选，紫鸢便把宝压在了他身上，可是事与愿违，最后做了皇上的人，是先皇帝，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兄长。”
“我去！”
卫子瑶心声感慨，这也太刺激了。
原来是紫鸢压错了人。
“后来，紫鸢便跟先皇帝……”
“我去！”
卫子瑶佛了。
这……有点超出卫子瑶认知了。
“先皇帝是什么样子的你也知道，紫鸢貌美，很快就成了贵妃，祸乱后宫，当年的后宫，真的是骄奢银逸夜夜笙歌，先皇帝不问朝政，整个北秦朝廷都被生色笼罩着，下面的官员更是用进贡美人来通路升官，就在紫鸢以为她的计划成功了的时候，现在的皇上……推翻了旧政掌握了大权。”
“我去！”
卫子瑶脑瓜子嗡嗡的。
这真是太刺激了。
“然后呢？”
“然后紫鸢就被养在了宫外，过了些日子，澈儿长大了一些，见瞒不住了，皇上便将紫鸢软禁在了宫中，并且派暗卫实时监视。”
“道理我都懂。”卫子瑶艰难的点了点头：“可以皇上的性格，怎么会将紫鸢这个祸害留到现在呢？”
“情之一字，谁又说的清楚？”
“请？”卫子瑶疑惑：“你是说北文帝对紫鸢？”
“没错，在皇上登基之后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紫鸢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从一开始接触，便是为了利用，便是为了瓦解北秦，那到最后，她到底爱不爱他，成了皇上的心魔。”
这么一说，卫子瑶反倒是通透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她念叨了这么一句。
“没错，就是因为得不到，皇上才会对她念念不忘，即使到现在，我想皇上还是没有搞清楚紫鸢到底爱不爱他。”
这就是个心魔，北文帝想要证明自己的魅力，紫鸢知道他的心思，就是不表现出爱。
这才是一个聪明女人，该有的样子。
“紫鸢……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
卫子瑶这句话，是由衷的夸赞。
“不用往别人脸上贴金，你才是爹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
“不。”卫子瑶摆了摆头：“我是聪明，可她是聪明的女人，我顶多是玩弄权术耍小聪明，而她是玩弄男人，你觉得这么多年，以紫鸢的本事，真的无法逃出皇宫吗？她迟迟不走，只能说明她对皇上也有感情，可她也没有得到一个完整的皇上，所以……她也不甘。”
“怎么可能，皇上对她可没的说，为了她，皇上……”卫恒觉得皇上是爱紫鸢的。
“不，爹……别忘了，紫鸢和皇上之间，永远隔着一个端妃。”
“不可能。”卫恒再次摆了摆手：“皇上对端妃我是了解的，那顶多是年少的欢喜，没有什么爱与不爱，是有感情在，但跟紫鸢，肯定是不一样的。”
“哎……您还真是钢铁直男视角看世界啊。”卫子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