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布鲁斯·韦恩完全没心思去听克拉克在说些什么。
他已经被‘玛莎’这个名字勾起了痛苦的回忆。
布鲁斯·韦恩的母亲同样叫玛莎，八岁那年，他亲眼看着凶手枪杀了他的父母，这是布鲁斯·韦恩一生难忘的伤痛。
此时，克拉克的一句玛莎，顿时令布鲁斯·韦恩再次回忆起了小时候那晚的画面。
这令布鲁斯·韦恩有些情绪失控。
一者是失控于被人揭开了伤疤，二者，布鲁斯·韦恩则是慌乱于克拉克身上的人性。
在布鲁斯·韦恩的眼中，克拉克就是一个残忍的刽子手，是个巨大的威胁，起码他最近收集到的那些情报当中都显示了如此。
可眼下呢？
面对死亡，克拉克竟然没有不甘，也没有求饶，反而临死的遗愿却是在求他救人。
这在布鲁斯·韦恩的心中，克拉克瞬间从不义之神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类。
布鲁斯·韦恩有着绝对的底线，他不会杀人，不会杀具有人性的人，哪怕那个人再罪恶。
他只会杀那些失去了人性的。
而克拉克此时身上所散发的人性光辉，却让他根本就下不去手。
前一秒对方还是必杀的敌人，后一秒，对方又变成了不能杀的存在。
再加上被‘玛莎’这个名字不断冲击着心神，因此，这一刻的布鲁斯·韦恩彻底茫然失措了。
他失态地向克拉克怒吼，喝问对方为什么会提到‘玛莎’这个名字。
但克拉克被踩着脖子，他根本无力完整的回答问题，他只能继续祈求布鲁斯·韦恩拯救他的养母。
就在这时，克拉克的女友露易丝·莱恩终于及时赶到了。
已经调查到一切真相的露易丝·莱恩惊慌呼喊，她呼喊着祈求布鲁斯·韦恩停手。
快步冲到两者面前，露易丝·莱恩趴在克拉克的身上挡住了布鲁斯·韦恩手中的长矛。
她急声解释着一切，尽全力让自己的解释条理清晰。
从莱克斯·卢瑟设计了非洲的惨案说起，露易丝·莱恩将自己调查到的真相快速讲述清楚。
布鲁斯·韦恩并没有彻底失了智，听完讲述之后，他同样发现了很多未曾想到的疑点。
这令他无力地后退了两步，手中的氪石长矛‘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玛莎！”
终于能够自由呼吸的克拉克焦急出声：“卢瑟！他胁迫我用你的命去换玛莎的命！”
闻言，布鲁斯·韦恩的脑袋又是嗡地一声。
之前战斗的记忆回放，他这才发现，超人即便是在如此的绝境之下，都没有选择立刻杀死他而去拯救养母。
布鲁斯·韦恩再次被克拉克身上的人性光辉所冲击到了。
“对不起……”
沉默了片刻，身为蝙蝠侠的布鲁斯·韦恩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他不是纠结的人，有错就改。
于是布鲁斯·韦恩立即消除了身上的所有敌意与战意，并主动上前伸手，将克拉克搀扶了起来。
由此，克拉克身上的能力终于开始恢复，力气重新回归。
“玛莎很危险！”克拉克有些焦急：“卢瑟给我的时间所剩不多了！我必须去寻找玛莎！”
“等等克、超人！”
露易丝·莱恩连忙插话进来，她一副事态严重的模样提醒：“飞船那边也出事了！那艘侦察舰似乎在吸收城市的电力！一定是莱克斯·卢瑟在里面做了什么！”
“你去飞船那边！”
布鲁斯·韦恩是个战术大师，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因此立即对克拉克说道：“你的养母那边交给我！我向你保证！今晚玛莎绝对不会死！”
一语双关，布鲁斯·韦恩也是在对自己发誓，发誓绝对不会让第二个玛莎在同样的夜晚遇害！
换作一般人听了这种安排，那绝对是自己的母亲重要。
然而克拉克是个义人，他太容易相信人了。
一旦被他定义成了好人，那么克拉克就会对那人投以完全的信任。
他对布鲁斯·韦恩就是如此。
因此在犹豫了短瞬之后，克拉克无声地点头答应了这种任务分配方式。
看向了露易丝·莱恩，克拉克来不及和爱人拥抱，他只能一边注视着爱人一边倒退着离开。
退出几米，克拉克启动身形飘离了地面，继而顺着他和布鲁斯·韦恩战斗所造成的那个破洞飞上了天空，急速向大都会那边而去。
“对不起……”
布鲁斯·韦恩向凝望爱人离开方向的露易丝·莱恩道歉一声，随后他不再多说，一瘸一拐地快步向建筑外面走去。
不久，蝙蝠战机的起飞声音响起，悬浮着掉头之后同样加速离去。
露易丝·莱恩收回了视线。
她突然发现了落在远处的氪石长矛。
没有任何犹豫，她第一个念头便是将那根能够伤害克拉克的长矛藏起来。
于是她快步向长矛那边走去。
……
镜像空间中，科文和法拉已经来到了哥谭市的一片废弃的无人区。
两人继续藏身在景象空间内部，并各自找了一块石头落座。
无聊的等待中，法拉忍不住问道：“他们还要多久才能过来？”
“再等等。”
一边说，科文一边抬手在面前的空气当中一抹。
两道魔法幻影出现，克拉克和布鲁斯·韦恩的身形分别出现在了一道幻影画面当中。
布鲁斯·韦恩已经驾驶战机找到了玛莎受困之处，并脱离战机冲进了建筑内部，正在‘管家侠’阿尔弗雷德的辅助下击杀那些佣兵。
而超人则已经赶到了飞船上空，正用透视能力观察飞船内部的情况。
随着布鲁斯·韦恩这边成功将玛莎救下，克拉克那边也突然俯冲着撞进了飞船内部。
然而几十秒过后，一道身材高大的类人怪物突然从飞船之内纵跃而出。
而克拉克却正被怪物那巨大的双手紧握禁锢着。
那怪物正是毁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