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都这个点了,还有这么多人来买东西
萧敬邦心里纳闷。一边排队,一边竖着耳朵听,哦,原来是盐票要取消了。虽说具体啥时候取消还没盖棺定论,但取消后盐价要上涨。
难怪这么多人排队,敢情都是来买盐的。趁手头有票,抓紧兑成实物。只有拿到手的才不会担心涨价。
萧敬邦买了盐,回家把这事儿一说,大伙儿议论开了。
“啥盐票要取消不能吧那以后盐还不疯抢”萧三爷皱眉,世道真不会乱吗
“抢不了,量上还是会有限制。”萧敬邦老神在在道,“现如今有票的凭票还能多称点,以后没了票,每个人说不定只能限购半斤。”
“那也比凭票方便,大不了多排几次队。”萧三爷说着,指指北方,冲老爷子神秘一笑,“话说老头子,这是不是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第二把继高考恢复后,这算是第二个新政了吧”
老爷子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何止。你们今年背着肉去人家厂里兜售,哪次被红袖章追着跑上三条街了”细论的话,这个也算是新元首上位烧的火了。
萧三爷嘴角一抽:“这种糗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吧,怪没面子的。”
而且这么多年就被追了一回,论失败率其实挺小。偏偏老头子生怕家里人忘记似的,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笑话他一顿。
看在他是老子的份上,萧三爷决定原谅他。但能不别当着三胞胎的面说啊,这以后还怎么让宝贝蛋们崇拜他们英雄的姥爷
“咳,盐买来了,火腿怎么做的我也大致弄清楚了,要不开始”爱护弟弟的萧老大,生硬地岔开话题。
萧三爷立马勾住老大的脖子,哥俩好地蹲在四条猪后腿跟前唠起火腿的制作方法。
听上去,工序和熏肉、腊肉差不多,先是用盐巴搓遍整只猪后腿。
出于美观和入味,搓之前,可先用刀把整只猪腿修修整齐,多余的肥肉割掉,突出来的刺骨铲铲平,但也不要伤着了精肉。
“我那朋友说,切的时候肉的面积要大,附近的油皮都要剪掉。要不然盐腌不进去,一来不入味,二来到夏天容易变质。好在咱们这是野猪肉,整层猪皮都剥了,不用费劲就能腌入味。
哦,还得把猪腿放平赶筋血。好像是这样从脚蹄这头用手指顺着筋脉往前赶,把里头的血全部赶出来。说是血赶空了才能腌得住。要不然肉色不好看,也腌不住”
萧老大一边解说一边示范,萧三爷一看即懂,捞过另一条后腿也上手赶起筋血来。
兄弟俩一人负责了两条猪后腿,把搓盐巴之前的准备工作就绪。
一面搓好,接着搓另一面。也要搓出水来。特别要注意的是坑凹处,这些地方容易模糊、上盐不到位。
盐巴搓均匀后,四条火腿码好放在隔壁院的炕面上。不烧火的话,炕上温度跟普通房间没两样。而且石砖砌的炕面结实啊,火腿上压上两块木板后,还要垒上石头压着榨,需要一定的承重才行。
这时候,阳阳举手表示想要帮忙。
“我来我来我力气大”
“好吧让咱们大宝贝发挥发挥光和热。”萧三爷哈哈一笑,抱起外孙,让他站在石板上,扶着萧三爷的手用力蹦。
欲把火腿中多余的水分全部压榨出来。
“压上三天,再上一道盐,同样的搓法,再压上个五六天,然后还要再上一道盐。说是要上三道盐,完了用腌肉水洗一遍,把表皮多余的盐渍洗掉,挂通风处风干,再挂太阳底下暴晒四五个日头,挂到屋里阴凉,约莫挂两个月就能吃了。”
“啧工序很复杂啊”萧三爷有些后悔了,“这么复杂,又这么费时间,过年都吃不上啊。那还怎么送人”
“要不在家腌两道,第三遍盐抹上,咱带着去煤城,到了姥姥家,再风干晒日头”盈芳想了想说,“这么冷的天,在路上挨两天应该不会坏。”
“也只好这样了。”萧三爷不由感慨,“想尝点新鲜货可真不容易啊。”
“乖囡,山羊要不也宰了带半扇送你姥姥、姥爷”萧三爷忙完火腿,想起还有头野山羊呢。
盈芳摇头:“不是说活逮的吗别急着宰,拴牛棚养几天,看着这么瘦,宰了也没几斤肉,养上两个月,等过年吃吧。”
“也好,那火腿都背去,咱们想吃,回头可以再做。”
“家里留一条吧,两个舅舅和姥姥姥爷正好一家一条,不存在谁多谁少。好歹是咱家头一次做的,让爷爷也尝尝鲜。万一有客人来,也有菜招待。”
“行”
萧三爷俩口子素来秉持闺女说啥就是啥的原则。
接下来几天,趁火腿需要腌制、压榨,盈芳一家用新鲜猪肉做了不少小食。
路上不方便带汤汁的菜肴,福嫂提议多做些竹签肉,烤得干干的,拌上调味料,油纸包着,冷热都能吃。
并且考虑到各人喜好不同,福嫂还心灵手巧地做了麻辣、五香、孜然三种口味。
香得老爷子干脆让福嫂把剩下剔了骨的鲜猪肉都做成了酥香的牙签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