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不想咄咄逼人，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好，你记着答应我了。”
高三生就算是考试也要上晚自习，毕竟一分一秒都很珍贵，就像教室里的标语：“高三不搏，人生白活。”
花媱伪装的银月姬无聊的把手搭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看了一眼旁敲飘在空中打坐的银月姬，用神识问：“学生都这么无聊吗？”
“是啊。”银月姬睁开眼睛低头看向她，“不然你以为我干嘛那么想知道秦扬是谁，还不是想快点摆脱他。”
“可我看你的守护灵当的挺开心的，不还为了人家的清白四处奔波。”花媱眼角含笑故意揶揄她。
“说起这个，那害人的蛇妖想吸食人魂飞升成神，你说妖界也出现过其他妖精这样做，花媱，这不是什么小事，警惕起来，回去以后把那些妖精都抓起来好好盘问一番，逼他们说出背后主使！”银月姬难得正经，眼神中似乎还有几分仇恨的情绪在里面，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你在我那浮玉山待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你对这些事上心啊？”花媱看着银月姬的反应，明显这事不简单，挑起眉毛问她，“怎么，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银月姬眼神闪躲：“和我能有什么关系，我老老实实的。”
花媱见她不想说，也没再继续，看向四周有的做题，有的打瞌睡的学生，感叹句：“学校是个好地方，可当学生简直无聊透了。”
“花媱，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银月姬在空中盘腿飘着，一只手托着下巴。
“走？我才刚来，还没打算走。”花媱欣赏着自己的手指，“还是丹蔻色的指甲好看。”
她现在是银月姬的模样，银月姬的指甲并未染色，是最天然的本色。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查那个木偶？”花媱抬眼看向隐身的银月姬。
银月姬说：“考完试吧，你来了，就方便多了。”
旁边的秦扬看向花媱，发现花媱一直盯着一个地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情有在变化，所以她看向的地方一定是银月姬所在的地方。
虽然此刻的花媱与银月姬一副模样，可一股思念之情从秦扬心头泛起，好像，他古水无波的十八年人生，没有体会过这种思念。
秦扬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从神鸟庙出来后，他牵她的手，她没有拒绝。那是秦扬第一次真正牵女孩子的手，软软的，小小的，能被自己的手整个包在手心里。
那一刻，心脏异常的跳动让他以为回来之后两个人会有什么发展。可回来后汪静伤势不容乐观，让他无暇思考，银月姬突然生气也让两个人的关系温度下降。
不过这一切都让秦扬明确了一件事，他喜欢银月姬。
秦扬盯着右手不自觉说出一句：“我好想你。”
这一句话低低的，淡淡的，甚至被其他偷偷说话聊天的同学的声音给盖过去了，但是却被前座的李木子听见了。
她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怀疑那声音是不是从后面传过来的，怀疑那声音是不是秦扬的。
当她悄悄回过头想要验证一下的时候，却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秦扬——脸色微红一脸错愕的模样。
“你…你说什么？”李木子不确定地轻声问他。
秦扬咽了咽口水，他也不知道怎么的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还被李木子听到了！
他悄悄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异样，尤其是假银月姬，好像没听到的样子，幸好只有李木子听到了。
“没有。”秦扬回复镇静，拿起笔装做做题的样子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李木子摇了摇头说：“不，我听见了，你说，我好想你。”
“嘘！”秦扬立刻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神慌乱起来。
因为布置考场的原因，大嘴巴高鹏的桌子此刻在银月姬座位的前面，和李木子的桌子就隔了一个过道，要是被他听见了，那就等于全班都知道了。
李木子干脆手里拿着一张卷子假装问题的样子，一只胳膊趴在秦扬桌子上，小声质问他：“你在想谁？银月就在你旁边，你在想别人？”
她说着想到了一起去神鸟庙的那个惹人嫌的小姑娘，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卷子，略显激动地说：“该不会是再想那个什么静吧？”
“不是！”秦扬立刻否认，“不是的，你误会了。”
秦扬想承认自己想银月姬了，可在别人看来，银月姬此刻就坐在旁边，要怎么解释？
“你想别人？银月怎么办？还是你根本就不喜欢银月？”李木子一想到自己的cp要be就开始激动起来，双颊微红，语气都带着不和善的样子。
可当他看向李木子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用一种想哭的表情盯着自己，秦扬不明白她这表情什么意思，有些慌张地问：“你，你哭什么？”
李木子拿卷子捂住下半张脸，眼含热泪地说：“我的cp是真的……真不愧是我喜欢过的人，可以这么勇敢的坦白……”
秦扬不明白她的情绪是怎么来的，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只能傻愣愣地说：“别哭了……”
一旁的花媱表面上在和银月姬说话，实际上也在注意着秦扬的一举一动，毕竟是天帝大人，难免想要多看两眼。
她听到秦扬那句“我喜欢沈银月”的时候，愣住了，上扬的唇角放了下来，眼神也暗了几分。
隐身的银月姬看花媱这样子，问：“怎么了？”
“他说他喜欢你。”花媱认真严肃地，直直地盯着银月姬。
“谁？”银月姬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完就明白是谁了，除了秦扬还能有谁……
银月姬垂下眼眸，明显不想说这个，抠着手指转移话题说：“你打算在凡间待多久啊？”
“银月，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拥有一个一心人的。”花媱看着她认真地缓缓地说。
“你不是说过，凡人空口白牙的爱情最是一文不值。”银月姬仍然低头抠着手指，对于秦扬，她之前就分不清楚对他的那些感觉是因为他长得像元一还是因为他只是他。
如今从花媱这里得知秦扬不是元一，说实话，银月姬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的，尽管她努力不承认有失落存在。
说到底，恨一个人，爱一个人，始终都是那一个人。
花媱继续拿手指轻叩着桌面，整个面色沉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我是这样说，是我自己不相信，而且秦扬又不是凡人。”
每次说到感情的事，花媱总是这副模样，银月姬没有接话，她知道她想起了什么。
过去的伤疤虽然已经努力去忽略，但是它仍然是真实的存在，真实的痛过。表面看似放下不是放下了，不是想通了，只是算了。
银月姬不喜欢这样低沉的气氛，故意逗趣：“有了一心人，还怎么开后宫？还怎么坐拥三千男宠？”
花媱配合着她，重新弯起唇角，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说：“开后宫很累的，每天眼看着各色美艳的男人为你争风吃醋。一个照顾不到，就要使小性子。”
“我怀疑你在炫耀。”银月姬耷拉着脸双手环胸看着她。
花媱继续逗她：“我说了把后山给你开后宫，是你自己不要。”
“我可不会处理争风吃醋。”银月姬也笑了。
和花媱在一起待着就是这么轻松，互相知道对方的过往，了解对方的痛点，知道怎么样是为对方好。
晚自习下课，同学们陆陆续续收拾东西离开，李木子四处看看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背上书包，快速转身小声对秦扬说了句：“干巴得，加油！”然后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跑开了，路过银月姬还不忘和她打招呼：“银月拜拜！”
秦扬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第一次对别人坦白自己喜欢谁，只是点了点头。
“终于结束了。”花媱站起来揉了揉脖子，“这椅子真不行。”
“是没有你那老虎皮的王座舒服。”隐身的银月姬背着手走在她身旁。
秦扬和小美跟在后面走着，小美整个晚上都一言不发，情绪不高，他其实也听到了秦扬说的那句话。
对方是天帝大人，若要争，自己又该拿什么争？不过随即小美就强迫自己释怀了，感情的事怎么是争来的呢，只要银月姬开心就好。
走进小区，秦扬犹豫了半晌，对小美说：“小美，银月呢？”
小美朝着银月姬隐身的方向努努嘴，说：“那呢。”
“可以…让她出现吗？”秦扬不自然地说着，“额，我是说，这里也没别人了，可以不用隐身了。”
小美双手插在口袋，停下脚步看着秦扬问：“为什么？”因为你喜欢她？
“因为……”秦扬也停下看着小美。
银月姬和花媱正走着，感受到羁绊的拉扯，停下来回头看他们两个男生站在原地不动，说：“他们在干嘛？”
花媱也回头看向他们，正好听到秦扬认真地说：“因为我想她了，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