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厉返说，“他权力虽大，但帝国明面上的统治者永远是皇帝。”
萧念点头，将那几份文件理好放在左侧，又去给坐在沙发上的厉返倒茶。
厉返正看着星网新闻皱眉，他瞟了一眼萧念，欲言又止。
“怎么了？”
萧念看了看他投影的屏幕，是他转发阿尔的那个采访。厉返似乎很想对他说些什么，但萧念看了他半天，最后也只听他说：“我可以......帮你的。”
“您是觉得会影响您日后的计划吗？”他看到厉返露出很明显的否定，笑道：“如果您觉得对您，或是对破晓军团有影响，我会帮您解决。”
“但如果您只是担心我，我可以很明确告诉您，我一点也不在意的，我知道这里面最主要掺和的人是谁，我要是理会了那才是输了呢。”
他眨眨眼：“您是Alpha，没有上过相关的课程。不过舆论这种东西呀，先别说我们暂时没证据，就算有，您越澄清它也越来劲。”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暂时沉默，等大众怎么敲打都敲不出新东西，觉得无聊了，再猛然爆发。不过您放心，如果有人把主意打到军团身上，我不会留情的。”
厉返定定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如果有需要，要告诉我。”
。
厉返晚上在军部还有会议要开，也要和破晓军团回来的几位下属商讨事宜。他本来想跟着一起，却被厉返差遣回去了，说回来要到半夜，让他先休息。
这借口很拙劣，在荒星他经常日夜不歇跟在厉返身后记录伤员安布防线，也没见厉返说他应该休息。
虽然他们之间的相处很随意，但其实厉返是个很严苛的Alpha。荒星安保极差秩序混乱，由于他是唯一的Omega，为了让他有遇险自保的能力，厉返要求他比要求其他Alpha都要严格。
所以没道理在荒星几天几夜不睡无所谓，在帝星半夜开会他就得休息。
萧念想了想，觉得或许是星网上的谣言对破晓或多或少还是有影响，但厉返不想让他知道。
他轻啧一声，指尖敲击着桌面，思索起来。
他本来不想处理那堆子破事，因为无论是安良做的还是劳伦斯做的或是其他什么人做的，最终的目的都是想让他心绪产生波动。
厉返的功勋无可置疑，群众也不会对他有所诋毁，但萧念不同。他身上本来就聚集着各种八卦和狗血的故事，又站在晨星上将旁边。
人们会将对高不可攀上将的尊敬转化为对他的憎恨，认为他不配站在上将身边，觉得他一个花瓶O能站在此必然使用了肮脏的手段。
一旦他稳不住心神，想要去用自身武力解决问题，那么劳伦斯派就会将矛头指向厉返副官公然使用暴力一事；而如果他只是口头解释却拿不出证据，安良就会操控舆论说他被戳了痛脚走后门果然属实。
又或者，就算他使用训练场记录或是找人作证，也可以被污蔑成破晓军团弄虚作假。
总之无论怎么选择，只要他有所动作，厉返和破晓军团的声望就会降低。
要知道厉返之所以被如此仰慕，就是因为他也是贫民出身，却靠着自己的努力升至上将创立军团，还屡屡建功。
人们对Alpha普遍更宽容，因此厉返更像是一个励志的典型，告诉人们无论你出身为何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
所以他在无论贵族还是普通人群体都很受欢迎，这也是昏庸旧皇敢动他但劳伦斯不敢的原因。
虽然劳伦斯大概率是看着安良作壁上观，但如果计策真的成功了......这完美无缺晨星上将的风评恐怕会被降的更低，人们会觉得被欺骗，从而引起更深的怨恨。而劳伦斯再想做什么，恐怕就肆无忌惮了。
所以他才如此置若罔闻按兵不动，因为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展现自己的时机，比如......半个月后的军校教师招生。
一个除了美一无是处的O忽然变成上尉，变成上将副官，论谁谁都不相信。
但如果他正当入职军校，又在一群Alpha中担任教官，那舆论又当如何呢？
他微微扬起了嘴角。
楼下的门铃忽然响起，萧念一愣，看向显示屏。来人是艾利尔，破晓军团的医疗官，是个Beta。
他下去开了门，艾利尔一下就抱住他，开始大倒苦水：“我可算见到你了，把我都要担心死了！你还好吧？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萧念请他进来，帮他倒了杯茶。艾利尔挥了下手，道：“你可骗不了我！我一听说上将把你支开去找那几个笨蛋就赶过来了，我就说他也是个笨蛋！怎么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呢！”
艾利尔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同时有选修心理学行为学等各种项目。他想事情总是考虑周到，因此在萧念到破晓之前是他负责厉返的杂务的。
“我一个人怎么不能在家了，帝星能有荒星危险？”萧念笑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艾利尔看着他笑就心里闷气，“星网闹的那么大，陛下和上将都发话，是你不让他们处理的？”
“你学过心理学，应该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我回复了才会中幕后之人的下怀，最好的方法是等待合适的时机。”萧念吹了吹茶。
“现下是因为上将刚回到帝星，大家好奇他却难以获得信息，所以才拿我找点乐子。这个时候他们只愿意看他们想看到的东西，就算要澄清，你觉得真的有用吗？”
“说的简单，你都不知道那几个笨蛋有多生气，要不是我轮番拦他们早就在星网开麦喷了。”艾利尔嘀咕。
“那多亏你拦住了他们，不然他们那点斤两可喷不过人家。”
艾利尔杯子啪地放下：“所以你根本没抓住重点！他们那么说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萧念拍拍他，安抚道：“我不生气啊，我又不在乎他们说什么。我建议你也少刷星网，你会发现世界很美好。”
艾利尔盯着他，仿佛想看透他的话是不是发自真心。
萧念坦然地看过去，笑着说：“好啦，别担心我，你总是把我当个Omega，不如换个思维，假设他们现在造谣你，以你的性格只会骂一句他们傻逼不是吗？”
“那不一样，你别拿我当维托哄骗，我不是他。”艾利尔认真说，“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一定一定要和我说，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我说了很多次，你想的太多了呀。医疗班天天那么忙，多休息一下不好吗？”
“你啊......总是这样的固执。”艾利叹气。
他不再提这个话题，反而站起来参观别墅：“我还第一次来内环别墅区，听说这里的房子我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是陛下给的吗？”
“是啊，陛下送给上将，上将顺便收留我一起住了。”萧念说，“这确实是个好地方，我看附近好多学校，学区房呢。”
“好羡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遇到我的梦中情O呢，B也行啊，这样我也会发奋图强买一套房的。”艾利尔感叹。
“你们都和上将学坏了。”萧念忍笑。厉返以前很不在意这些，萧念也听说过他不是住星舰就是住办公室凑活的不行的生活：“不过如果不是陛下送他，恐怕他还是要继续住办公室的。”
“办公室好啊，我最喜欢办公室了不过就是床硬一点地方小一点生活不方便一点嘛呜呜......”
艾利尔又和他东扯西拉地聊了半天，等到快半夜才离开。萧念送走他后看了一眼通讯器，正好是厉返的消息，说他十分钟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