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看在某人几乎眼皮抽筋的份上，仁慈的没再坚持，两人顺利饱餐一顿，相携离开。
回去的路不远不近，季淮看到街边的共享单车，突发奇想，要骑单车载着江夏回酒店。
“你载得动吗？我很沉呢！”江夏看着信心满满的季淮，表示不是很信任对方的体力。
“沉什么沉？我抱过的，不沉！”季淮啪啪拍着后座，“快点的，学长带你去兜风！”
江夏被他说的脸色微红，不再矜持，脚尖一点跃上后座，季淮十分高兴，一脚蹬出去老远，身后留下一串快乐的铃声。
骑了一段，季淮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低头一看，明白了，于是他做作地咳了一声。
后座上的人没反应。
“嗯嗯！”他又清了清嗓子。
后面的人终于有了点动静:“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季淮:“……没”
又过了一小会儿，季淮:“咳咳……嗯嗯！”
“怎么了？菜咸齁到了？”江夏在后面拼命忍着笑，使劲装傻。
“菜不咸。”季淮没好气道。
江夏作恍然大悟状:“那就是太甜了。我就说你往椰冻里倒太多蜂蜜了。”
季淮郁闷的满头黑线，严肃道:“江夏，江女士。”
“嗯？”
“请教个问题行吗？”
“好啊！”
“你知道不解风情几个字怎么写吗？”
“啊，就……你让我想想。”
然后，季淮感觉腰上轻轻揽过一条手臂，软软的，力度不轻不重，他得逞一笑，矜持地评价到:“……还行，孺子可教。”
“那当然，我多聪明啊……”江夏把脸贴在他精瘦却坚实的后背上，轻轻蹭了蹭。
季淮听着她像偷油小老鼠似的窃笑，傲娇地哼了一声，对某人的聪明嗤之以鼻，唇角却掩不住地高扬起来。
车速越来越快，带起的风吹乱江夏的长发，她也不整理，任由发丝拍打着脸颊，男人的温度热腾腾地烘过来，让她感觉无比安心。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欧立薇的？”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她的问话。
季淮沉默了片刻，才道：“我遇到顾立成了。”
他感觉腰上的手微微一紧。
“他……不容易。”江夏轻叹，“你怎么碰到他的？”
季淮听到这话里有话的评价，几乎彻底明白了江夏和顾立成之间的默契，很多事，不是他能随便乱掺和的，于是实话实说起来。
听到顾立成受伤的一段，江夏蓦地提高了音量：“他就这么走了？”
季淮亦是惆怅：“我拦不住他。”
江夏垂下眼帘，思考了半晌，轻声道：“……他会平安的。”
“嗯，我讲完了，现在到你了。你是怎么从无国界医生变成物资商的？”
江夏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前面有个亭子，咱们过去歇歇吧。”
“好。”季淮应允。
凉亭外是怒江的一个支流，虽是支流，水量却很大，一路借山势而下，浩浩荡荡，奔腾不歇。
时近傍晚，江上起了风，吹得人眼眶发酸。
“……我十四岁上大学，”江夏趴在栏杆边，看着江水出神，“半年后就成了老师的学生，到了十七岁，硕士快读完时，我一个师兄邀我去做无国界医生，他很早就加入了这个组织，每年都寒暑假都在外面治病救人，我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学了点本事就觉得自己有责任拯救世界，当即答应了那个师兄。”
“可到了外面，我才发现，原来事情没我想像的那样简单，我们去支援的地区穷苦的简直超越想像……季淮，我从来不知道人命可以低贱到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