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天晚上他问我要了微博账号跟密码，我当时还纳闷呢，一个平时对自己微博一点都不关心的人怎么会突然问我要微博呢，偏偏要完之后又什么动静都没有，”李向文说着叹了口气，“你知道他要完微博之后最常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季暖艾紧攥着拳头：“是什么？”
“我也是无意中看见的，工作休息的间隙，平时几乎不碰手机的司瑾南变得手机不离手，我觉得稀奇就多瞅人了两眼，发现他在翻微博里的粉丝。从头翻到尾啊，有哪个艺人会这么做，你说他是不是脑子进水啊？但那天看他发微博我就知道了，你说他这么做是为了谁啊？”
季暖艾看着手机发呆，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就是司瑾南唯一亲自更新的那条微博，她一直低着头，手机屏幕都黑了她也不知道。
“小艾啊，你在想什么呢？说来看我，来了之后就一直发呆。”季华林坐在床上打量季暖艾。
季暖艾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心情不好，跟他没有说上两句话就一直在发呆，怕是遇到什么麻烦，这孩子有事总藏心里，也不晓得主动跟他说。
“爷爷，”季暖艾回过神收起手机走到季华林身边，她随手拿起苹果和刀，一边削皮一边对季华林说，“我就是在想别人跟我说的话。”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遇上事儿了？”季华林关心道，“我看你这状态就不对，给我说说。”
“其实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季暖艾不愿提，将水果递给季华林，看季华林板着脸，她又说：“就是……爷爷，你还记得司瑾南吗？”
她跟司瑾南谈恋爱那会儿有带司瑾南去见过季华林，次数不多，而且那个时候她比较羞涩，没直接说她跟司瑾南的关系，但季华林应该看得出来。
后来发生一些事儿，她就很少在季华林面前提到司瑾南，季华林也从也问过，所以不知道季华林还有没有印象。
“你大学时候谈的那个男朋友。”季华林肯定的语气，想来是记得的。
季暖艾点头。
季华林一时没再搭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司瑾南是季暖艾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季华林记得她带司瑾南来家里时兴高采烈，每次跟司瑾南对视上对带着笑，纵使她没直说，但他还是看得出来。
只是季暖艾大学毕业之后就再没提过司瑾南，他只当小情侣之间分分合合很正常，但是显然不是这样。
“我跟他，没有分手，”季暖艾简单说明两人情况，“当初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一段时间，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
“哦。”难怪季暖艾对禾嘉佑无动于衷。
“爷爷，你没什么要说的吗？”季暖艾惊讶于季华林淡定，她以为季华林至少会质问几句，但是他没有。
“有，”季华林接话，“你还喜欢他？”
“嗯。”季暖艾点头。
“那他也还喜欢你？”
季暖艾有些迟疑，但头也点得很坚定：“嗯。”
“那挺好的。”
“爷爷，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不问她为什么跟司瑾南分开，又是怎么重新在一起的，这几年又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
季华林好像对这些一点也不好奇。
“你们俩相互喜欢，我还有什么好问的呢，这是你的选择，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季华林摆手，又故作深沉，“我就是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季暖艾紧张地等着季华林后面的话。
“可惜小禾这么好一孩子不能给我做孙女婿。”季华林睨她一眼，语气还算是轻松。
当年季暖艾跟司瑾南分开，有段时间心情特别低沉，好几次偷偷躲起来一个人抹眼泪，这事他很清楚。
这几年有禾嘉佑帮衬着，他是打心眼里觉得禾嘉佑不错，明里暗里都在季暖艾面前提过好多次，可季暖艾不接他话茬，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因为一直没放下司瑾南。
季暖艾没想到季华林会这么说，晓得季华林是不想给她压力，她心里反倒更不好受。
“爷爷。”
季华林倾身抱了抱季暖艾，轻身说道：“你长大了，很多事情你都可以自己拿主意，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他，那就跟他在一起，别的都不重要，爷爷就希望你幸福。”
这几年看着她受苦，他是心疼的。
季暖艾闷声点头，好像哭了，又好像没有。
许久，她重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坐起身。
“我是不是让您操心了？”季暖艾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我孙女，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不跟我说跟谁说，闷在心里不得憋死你？”季华林抬手在季暖艾脑袋上轻拍一下。
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依靠他还能依靠谁呢？
季暖艾在敬老院待到天黑才离开，季华林一个人坐在房间，无聊就看看电视，他总觉得司瑾南这个名字很耳熟，不是因为他是季暖艾的男朋友，而是在哪听别人提过，直到他打开电视看见司瑾南的身影，季华林突然反应过来，司瑾南就是平时听人提起的演员啊，而这个演员司瑾南不就跟季暖艾男朋友是一个人嘛！
季暖艾回了自己的租房，一进门就往沙发上躺，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可是脑海中就是会不受控的浮现李向文在车上跟她说的那些话。
其实她是有感觉的，之前司瑾南录制《甜密的时光》时，她只要抬眸就能对上司瑾南的视线，他每次都很坦然，就像以前一样，这么一想他倒是比她好得多，至少不会像她一样畏手畏脚。
季暖艾又收拾了一些东西，洗漱完换了身衣服，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出门。
季暖艾到江景天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不确定司瑾南今天会不会回来，因为他到现在也没有跟她联系。她直接用钥匙打开门，房间里一片漆黑，看来司瑾南还没回来。
她随手打开客厅的灯转身换鞋，走进去才发现司瑾南靠在沙发上一手挡着眼睛，睡着了吗？
季暖艾走过去在他旁边蹲下，靠近些能闻到他身上有酒味，她喊了声：“司瑾南？”
“嗯？”司瑾南喉结上下滚动，哑哑的应了声。
“你喝酒了？”
季暖艾盯着他看，司瑾南放下挡在眼睛上的手，适应了一下屋内的光线，定眼看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她坐过去，他偏头靠在她身上好一会儿才出声：“向文说我们要保持距离。”
“我知道。”
“你答应得挺快？”
“……”
李向文跑他面前告状去了？
季暖艾理直气壮道：“被拍到了不好不是吗？”
司瑾南离开她，很安静的坐着，她能看见他胸脯因呼吸起伏，她估摸着他又生气了。
刘洁说她是闷葫芦，其实不对，他才是。
她开心与否都写在脸上，但他永远一个表情，要让她去猜。
“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司瑾南又说。
李向文跟他提保持距离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他不该让季暖艾走，回到家后他去了季暖艾的房间发现她的行李都还在，他又松了口气，可是等了又等，她一直没回来，他都快放弃了。
话题跳度有点大，季暖艾一时跟不上司瑾南的节奏。
“我为什么不回来，我答应李向文跟你保持距离那是对外的。”李暖艾没想到司瑾南会多想，其实要是没有李向文在车上跟她说的那些话，她确实会犹豫，但也不代表她就不回来了。
“是吗？”司瑾南自嘲声响起，那今天急着走什么？
“你又不信我？”季暖艾蹙眉，司瑾南就凝着她，她对上他灿若星河的眸子又心软了，她伸手抚上他的眼睛说，“我这次回到你身边就没打算走，况且我重修不是还没过呢嘛。”
司瑾南握住季暖艾的手，她凑过去抱住他：“我跟爷爷说我俩的事儿了。”
“嗯？他怎么说？”司瑾南顺着季暖艾的发丝。
“他说，”季暖艾抬眼说话故意拖了半拍，“他说你要是不对我好，你就死定了！”她装凶装得一点气势都没有。
司瑾南克制很久了，心情很复杂，从知道她有意躲着他到她在化妆间哭再到她突然说要离开，他今天一天工作都不在状态，他只要想起他吻她时她的抗拒，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明明都说清楚了，可还是少了点什么，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她心里还有一块是他不知道的。
季暖艾看出司瑾南有心事，再次靠近他，手抚上他的脸颊：“怎么了？”
司瑾南蓦地将季暖艾搂进怀里，眼眶微红，在她耳边呢喃道：“暖暖，我喜欢你。”
这是她在化妆间问的问题，那个时候他没有给她一个让她满意的回答，所以她才会离开，他怕她又像上次一样躲着他，明明他们才刚好没几天。
季暖艾回抱住他，明明是她一直想要听到的话，可现在听见却觉得心酸无比。
“我们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你不用怕被拍，没有关系的。”司瑾南很清楚季暖艾在顾虑什么。
“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