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日见鬼了。
褚南玹看到他的反应，剑眉闪过一抹冷冽，冰冷的表情没有发生改变，这认识他？
“褚南玹。”
“……”夫子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反应过来。
周文方不明所以，感到气氛不对劲出声缓解，道：“先生，我们是此次进京赶考的举人。”
举人？不是小阁老。
夫子微微踮起脚看到褚南玹的影子才缓过神，是活的，看来真不是小阁老，也对，小阁老三年前就死了，可世间竟然有如此相似的人？
他仔细端详着褚南玹冰冷的眉目，像，太像了，浑身散发的气场气势跟小阁老如出一辙。
“你们从哪里来？”
“落……”周文方的话还没说完，褚南玹冰冷的声音突然打断，目光凌厉审视般的盯着夫子。
“穷乡僻囊，夫子无需过问。”
顶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足够让人怀疑了，若是被知道落雅村，只要有心的人稍微调查询问，他的身份必定暴露无遗。
现在他的身份还不能被人发现，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看不见无尽的危险。
周文方疑惑的看向他，这是怎么了？不过了解他的性子，这么回答一定有他的道理。
看来自己也得注意些，不能别人问什么全都老实吧唧回答，殊不知这在以后救了他一命。
“对，我们地方小又偏僻，先生你不一定会知道，还是快些办入学手续吧。”
“哦，好，好的。”夫子看着褚南玹近在咫尺的脸仍心有余悸，实在太像了，竟然不是小阁老。
不知道那些人看到褚南玹这张脸会做何感慨？
小插曲过去，半个钟后夫子看着面前的试卷咂舌，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小人儿，道：“这，这……是你答的？”
字体虽然稚-嫩，但能看出笔锋锋利，一撇一捺都带着浑然天成的气势，小小年纪能这出这么好看的瘦金体实在难得。
足够甩掉一群孩子，不，应该是大部分人的字了，这让他想到了多年前-突然失踪的庄公……
让他震惊的除了好看的字体以外，还有答卷本身，除了有一个字涂改影响美观，答案全部正确！
然而，小豆丁盯着答卷的99。9分小眉头蹙起，竟然没有满分，虽然只差0。1，但对小豆丁而言是个打击。
爹爹还在他身边，爹爹又该炫耀得意了。
他没有多开心，沮丧的应了声，“是的，先生。”
夫子听着耳边软萌低落的声音，感觉心都要融化了，考了如此高分怎么不开心？换作任何一个人早就嗷嗷拍手兴奋叫唤了。
想要进入私塾成为私塾的学生之一，必须拥有超人的学习本领跟知识量，二者缺一不可。
今年的考题增加了难度，就算是隔壁国子监的学生也不一定能全部答对，可眼前四岁半的孩子做到了！
唯一解释得通，眼前的小孩不知道自己考得分数成绩多逆天，以为没有成功考进私塾，如此想着夫子释怀的笑了。
他看了一眼试卷上的名字，耐心解释道：“小煜辰，你已经通过这次考试，成功成为私塾的一份子；你是十多年来第二位私塾破例收的低龄学生，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高兴了？”
“上一位是谁？”小豆丁疑惑道，竟然还有人跟他差不多？
“他……”夫子抬起头看了一眼褚南玹面无表情冰冷的脸，神情恍惚道：“他是小阁老，如果还在人世该跟这位公子一般年纪。”
在他打量下，褚南玹英俊绝伦的脸闪过一抹不悦，原主记忆中的确有这么回事，不过原主错了一个字，所以考试成绩只有99分，他儿子比原主更聪明厉害。
夫子感受到他的愠怒悻悻收回目光，冒昧一笑，也对，任谁都不想被人说自己跟已经逝去的人长得一样。
既然知道入学成功就没必要在浪费时间，褚南玹冷冽的询问，“什么时候开学？需要准备什么。”
哐当。
夫子听到他冰冷的声音再次乱了分寸，不小心将桌子上登记本打落在地上，他却顾不得登记本，在次认真打量褚南玹熟悉又陌生的脸。
啧，样貌像就算了，声音都如出一辙！
在感受到褚南玹冷冽凌厉的目光，他猛的回过神，故作平静的捡起登记本，今天的表现太鲁莽了。
他微笑道：“两天后，无需购买什么，私塾会帮准备好一切。”
作为全京城最好的私塾，提供的条件环境也是其他私塾不能比拟的。
“多少束脩费？”褚南玹冷声道。
夫子愣了下，很久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了，在这里读书的学子非富即贵，这些事情都是家里下人打理。
当然，他也不需要亲自接手。
不过既然有人询问，作为一名合格的夫子他犹豫片刻，道：“像小煜辰这样名正言顺考进来的，一学年只需要五十两。”
“什么？”五十两！周文方震惊，私塾就要这么多了，国子监的束脩费岂不是贵到破天荒。
夫子这才注意到他们身上的穿着打扮，以为他们寒门出身，刚想提供另外一个交学费方案，褚南玹就拿着一张五十两就放在桌子上。
“走了。”褚南玹在周文方跟夫子的震惊傻眼中牵着小豆丁的手离开，走到门口忽然看向小豆丁。
“考得很好，还有进步空间。”
“什么？”小豆丁愣了下，爹爹头次夸他学习成绩好，不会是幻听了吧？
“我的话从不说第二遍。”褚南玹蹙眉，怎么跟他娘亲一样一惊一乍？想到庄静初他的脸上立马变得柔和。
……
周文方回过神跟夫子彼此尴尬的看了一眼，立马追上他们。
然而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一个小斯行色匆忙的跑到夫子身旁，喘着粗气道：“不好了先生，刚才的试卷是高年级的入学考题，这才是低年级的考题，先生考试的人呢？”
人呢？
呵呵，人刚走！
夫子双眼死死的盯着答卷嘴角微微抽搐，本以为小豆丁的成绩已经很牛掰了，可没想到已经达到逆天的地步！
这要是传出去怕是整个私塾的夫子都会疯狂，争先恐后的抢小豆丁做亲传学生吧？
不行！
十多年前他错失机会，这次机会摆在面前说什么他都要争取，他严肃的看向小斯，道：“传我命令下去，小煜辰从今往后是我的亲传学生。”
小斯傻眼，张开的嘴巴久久才说出声：“可是先生你已经很多年不教学了……”
自从小阁老拜读在庄公门下，你就在没教过学生了。
话没说完就收到夫子一记冰冷目光，小斯连连擦汗回答，“是，先生。”
同时心中好奇小煜辰是谁？竟然让先生大动干戈重新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