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大汉第一太子刘盈 >第0197章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
    “妾不比皇后,母族人丁不丰,又如意年幼;妾若不为如意多结外力,待日后,又如何应皇后处处刁难?”

    “妾不过为如意,结交田氏区区一介商贾!”

    “倒是皇后,为保太子储位不失,可谓是党羽遍布朝野!”

    毫无压制的宣泄出心中的委屈,戚夫人本低沉哀婉的情绪,更是顷刻间激动了起来。

    “皇后党羽遍布,纵陛下亦惧三分,陛下不亦视若无睹?”

    “倒是妾,只结交田氏一门商户,便使皇后怀恨在心;陛下不怜妾力弱,更坐视皇后禁足吾母子于深宫!”

    “今,今更欲毁往先之喏·······”

    话说一半,戚夫人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哀痛,在儿子刘如意、丈夫刘邦二人面前,放声大哭了起来。

    只不同于往日的是:无论哭的再哀痛、再激动,戚夫人较弱的拳头,却再也没敢砸上刘邦的胸前·······

    看着戚夫人当着儿子的面嚎啕大哭,刘邦顿时也觉得有些面上挂不住,便朝刘如意轻轻一皱眉。

    待刘如意慌忙退去,刘邦才皱着眉头从软榻上站起身,满是苦涩的发出一声长叹。

    “夫人为如意张目,确本无不妥。”

    “往年,朕于此等事,不亦视若无睹?”

    略有些烦躁的发出一问,刘邦面上,也不由涌上一股恨其不争的神情。

    “去岁陈豨乱起之时,朕更筹谋布局,以周昌为赵相;更以赵尧代御史大夫,以为如意日后之助力!”

    “樊哙、灌婴,乃至夏侯婴等元勋功侯,更因‘亲吕’之故,而为朕免官赋闲!”

    “更有甚者,朕出征之时,亦以‘监国以兴修水渠’而刁难于太子,欲使其行差就错,以造易储之良机!”

    “此般种种,非朕为如意张目?”

    满是不忿的道出此语,刘邦本欲再言,见戚夫人哭声愈发急促,也是不由漠然长叹一口气。

    “唉~”

    “朕为易储而立如意,不可谓不殚精竭虑;于皇后、太子,更是全然冷遇·······”

    “然朕出征离京,留朝政于萧何之时,戚夫人,又是以何应答朕之苦心?”

    “为朕所刁难,太子,又是如何行事?”

    “皇后,又是何言、何举?”

    说到这里,刘邦不由失望的摇了摇头,望向戚夫人的目光中,也终于带上了一抹问心无愧。

    “朕离京,夫人只心心念念,欲坏太子之事!”

    “纵如此,亦无不可;然夫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因恶太子,而同田氏合谋,乱社稷之大政!”

    “今日,夫人可为储位,而同商贾合谋鼓吹粮价;朕又如何放心,夫人明日不会为他事,而全败吾汉家之社稷?!”

    略带愤怒的发出一声呼号,刘邦面色便稍一沉,语调,也稍归于平常。

    “倒是太子,为朕托以监国之责,可为处处谨言慎行,未有丝毫谬误。”

    “得如此揽权之良机,太子更不曾为之动心,只事事由萧何为主。”

    “至夫人同田氏暗谋,鼓抬关中粮价,太子更毫不惧朕责备,拟少府官营之策,而往拜田何!”

    “后太子遇刺长陵,皇后勃然大怒,抄查田氏宅邸,方知夫人,早已同田氏往来密切。”

    “然纵如此,皇后、太子可曾借此,而于夫人、如意不利?!”

    神情满是严肃的发出一问,见戚夫人终于止住了哭声,刘邦只满是哀愁的摇了摇头。

    “未曾·······”

    “太子,未曾因此,而已监国之权,降罪于如意。”

    “皇后险蒙丧子之痛,亦未曾因田氏之事,而借机诬讦夫人。”

    “夫人可知,此,因何故?”

    听闻刘邦发出这么一问,戚夫人终于从哀嚎中平静了下来,却并未能就刘邦这个问题,给出自己的答案。

    便见刘邦满是惆怅的直起身,又是一声长叹。

    “因皇后、太子皆知:此,丑事矣·······”

    “此,乃吾刘氏之家丑矣·······”

    “为保吾刘氏之门脸、吾汉祚之威仪,皇后、太子纵失此良机,亦不愿借此攻讦夫人、如意·······”

    “夫人可知:知如意同田氏勾连甚甚,以至涉刺储之嫌,太子作何反应?”

    “——太子托曲逆侯,于朕当面,代如意求情、美言·······”

    “皇后亦不曾因此怪罪于如意、夫人,只禁足夫人、如意于宫中,待朕亲处·······”

    说着,刘邦面上神情,也彻底被一阵莫名的落寞所占据。

    “若是换做夫人,当如何?”

    “夫人,可会禁足皇后、太子于深宫,以待朕归?”

    “如意又可会念兄长之亲,而速往相府,不惧萧何之威,尽焚兄之罪证?”

    “可会行贿于朕信重之谋士,以代为美言于朕当面?!!”

    说到这里,刘邦终是再叹一口气,面色阴沉的摇了摇头。

    “若太子得立,待朕百年,纵于夫人、如意不喜,亦当可保如意周全。”

    “然若如意得立,夫人可能恕皇后不死?”

    “如意,又当否能保全太子,而不视同父兄长为眼中之钉、肉中之刺?”

    最后扔下几问,刘邦便神情落寞的回过身,扶手望向殿外,止不住的唉声叹气起来。

    而对于刘邦最后这几个问题,戚夫人即便再想开口,也终没能从嘴中,吐出哪怕一个字·······

    二人便一坐、一站,一唉声抬气、一低头啜泣,硕大的宣德殿,只陷入一阵漫长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刘邦清冷的声音,才将这阵漫长的寂静击碎。

    “待太子出征,朕,欲往甘泉,稍行歇养。”

    听刘邦突兀的发出一声低喃,戚夫人只赶忙抬起头!

    “妾随陛下同往!”

    却见刘邦闻言,只苦笑着摇了摇头,回过身,缓缓回到软榻前,重新坐了下来。

    “往数岁,朕多征战于关东,倒是有多年,未曾复见夫人之舞姿?”

    “不如今日,朕亲击缶,夫人,再舞以为朕观?”

    闻刘邦此言,戚夫人只神情一愣。

    片刻之后,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的戚夫人,终还是垂泪朝刘邦一点头,旋即在刘邦的注视下,来到了殿中央。

    当戚夫人噙着泪,开始在宣德殿中翩翩起舞之时,端坐上首的刘邦,也开始面带萧瑟的拿起筷子,一下下敲打在眼前的饭碗边沿。

    随后,便是一曲悠扬哀婉的楚腔,响彻宣德殿上空·······

    “鸿鹄高飞!”

    “一举千里!!!”

    “羽翮已就~”

    “横绝四海·······”

    “横绝四海~”

    “当可奈何?”

    “虽有矰缴·······”

    “尚安所施·······”

    “虽有矰缴!!!”

    “尚安,所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