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大汉第一太子刘盈 >第0282章 傻哥哥,老叔叔
    “王叔请起······”

    “太子请起·········”

    将刘交从地上扶起,又对一旁得楚王太子刘辟非微微一点头,刘盈便自然地上前扶住刘交的胳膊,语调中,却又立时带上了哽咽。

    “王叔。”

    “父,父皇······”

    半句话都还没道出口,刘盈便又带上了哭腔,愣是没能将后半句话说完。

    却见刘交惨笑着抬起头,在刘盈面庞之上深深注视片刻,才又缓缓低下头。

    “陛下节哀······”

    “皇兄英明神武,引天公嫉羡。”

    “陛下当承继皇兄之志,以安此万里江山、宗庙社稷······”

    听闻刘交此言,刘盈也垂泪一点头,又擦去眼角的泪珠,才扶着刘交转过身。

    见身后的兄长刘肥,还似一个孩童般嚎哭抹泪,刘盈便扶着刘交稍走上前。

    “三日前,父皇已入葬长陵。”

    “王兄、王叔,不若便同朕共辇,向入长安暂歇,再往长陵吊唁吧······”

    闻刘盈此言,刘肥自是置若罔闻,仍是用手臂不断地擦着泪水,活脱一副小孩被抢走玩具的模样。

    倒是被刘盈扶着的刘交闻言一愣,不假思索的将手轻轻一抽。

    “陛下美意,臣,受宠若惊······”

    就见刘盈赶忙正过身,对刘盈稍一拱手,才面带忐忑道:“然御辇,天子之物也,臣者,社稷之臣也;”

    “臣子之身,而用天子之物······”

    “此,恐非人臣之道。”

    “还望陛下赎罪,许臣自乘车,而随于圣驾之后······”

    轻声道出此言,不等刘盈开口,就见刘交已是侧过身,一副这就要回到自己马车上的架势。

    见此,刘盈却再次吸了下鼻涕,才上前将刘交稍一拦。

    “王叔不必如此拘谨。”

    说着,刘盈又侧过身,满目哀沉的看向仍哀苦不止的兄长刘肥。

    “父皇驾崩,朕未冠而肩社稷之重,纵心有言,亦欲言于人而不得。”

    “王兄、王叔远来,何不稍闻朕之心语,也好使朕稍得舒心?”

    却见刘交闻言,仍就没有丝毫迟疑,便再次面带愁苦的对刘盈一拱手。

    “陛下所言甚是······”

    “然臣以为,君臣之礼、上下之序,断不可乱之。”

    “还望陛下恤臣之意,稍行宽恕;待入宫中,臣,必于陛下彻夜长谈,以疏陛下之念······”

    言罢,刘交再次朝刘盈深一拜,而后便在王太子刘辟非的搀扶下,朝着不远处,那架根本看不出是‘王驾’的马车走去。

    见刘交如此固执,刘盈也只好打消念头,回过身,见刘肥依旧是一副哀嚎不止的模样,面色只稍一僵。

    “嗯······”

    暗下稍一思虑,刘盈便调整好面容,走上前,扶起刘肥的手。

    “王兄节哀······”

    “待入宫中,弟于王兄,再言此间之事······”

    对于刘盈口中道出的话,齐王刘肥却仍似是充耳不闻,只仍啼哭着,任由自己被刘盈扶着,向不远处的御辇走去。

    待刘肥被刘盈扶上御辇,又下令回宫,御辇便缓缓朝着长安城的方向驶去。

    只不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在御辇后,那辆坐着刘交、刘辟非父子二人的王驾之上,楚王刘交却是掀起了车帘,神情严峻的注视着不远处的御辇。

    “父王。”

    一声轻唤,顿时吓得刘交赶忙松开车帘,待看清是儿子刘辟非,这才不由稍松了口气。

    见刘交这般模样,王太子刘辟非却是悄然皱起了眉。

    “父王。”

    “齐王今日之作态······”

    “往日,齐王便曾为皇后养于膝下,与陛下更情同手足。”

    “齐王今日之举,陛下······”

    “当是不会怪罪?”

    “屁话!!!”

    却见刘交猛地发出一声低吼,又后怕的掀开车帘,看了看王驾周围。

    确定车外没有‘隔车之耳’,刘交又略带警告的看了看御车的马夫,才终是将目光收回,满是严肃的看向眼前的刘辟非。

    “陛下向来宽仁,于齐王情同手足,又稍年幼于齐王;齐王稍有僭越,陛下确或视若无睹。”

    “然今之汉家,可并非只陛下做主!”

    神情满带惊恐的道出一语,刘交不忘将上本身再俯下些,音量更是再压低了一分。

    “寡人闻,先皇驾崩次日,陛下便于长信殿明言:太后居长乐而掌朝政,直至陛下加冠!”

    “——须知陛下今,年不过十五而已!”

    “男年二十加冠,陛下若欲加冠亲政,还当复五载!”

    “此五载,便皆由太后全掌汉室!”

    说到这里,刘交的面容之上,已尽是一抹骇然,以及一抹深深地担忧。

    “先皇尚在之时,吕氏,便屡屡有僭越之举。”

    “更彭城之战,先皇兵败,周吕侯吕泽更威逼先皇,以立陛下为王储!”

    “后周吕侯战殁代北,吕氏方稍恭谨了些;然前岁,太上皇驾崩,先皇欲易储之时,太后更只皇后之身,便迫先皇全消易储之念!”

    “先皇尚在之时亦如此,何况今先皇大行,又彼时之皇后,已为今日之太后,更全掌汉祚?”

    满是担忧的道出此语,刘交终是再度直起身,将车帘稍掀起一脚,望向前方的御辇的目光中,尽是忧心忡忡。

    “先皇大行,皇后又以太后之身临朝。”

    “齐王今日之举,纵陛下不怪,皇后,亦绝不能容······”

    “唉~”

    “皇兄尸骨未寒,便临此变······”

    “但愿再出长安之时,寡人,仍可于齐王共出函谷,以就封国······”

    语带唏嘘的道出此语,刘交却依旧抓着车帘,望向御辇的目光,也不由愈发深邃了起来。

    “更况陛下,乃皇兄之子······”

    “于齐王今日之举,陛下,亦未必无怀恨于心······”

    “齐王······”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