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神尊日日想成婚 >第六十章 美男出浴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终于开始安静,马蹄声越来越缓,在它倒地前,萧何抱着我落在地上,他走过去拔出马臀上的匕首,在马身上擦了擦,送入刀鞘里。

    眼底含着我从未见过的冷意。

    “走吧。”他朝我走了两步,陡然一顿,抬手抚在胸口咳嗽了两声,立刻背过身去,微微的躬着背。

    我急忙走上前问道:“你受伤了?”

    萧何一身的血腥气,一手摸在衣服上全是血,有的已经干涸,有的尚带有黏意。

    “脏。”他拨开我的手道:“不是我的血,我并未受伤。”

    我松了口气,见他蹙着眉头好像有些痛苦的样子,便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又被他一把推开,我只能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往前走。

    他望了望天色道:“得赶在天黑之前找个歇脚的地方,你还行吗?”

    我点点头,想到他在我身前看不见又道:“我没事。”

    成日马背上的颠簸,身上穿的又不是耐磨的骑装,导致双腿内侧被马鞍硌得生疼,估计是磨破了皮,每走一步衣料摩擦在上面便如同针扎似的,令我十分厌烦自己的这种娇气。

    若是没有萧何在,我大约会张成一个大字走路,但是此刻没有如果。

    我和萧何如今这形容都不大好,若是贸然找农家投宿恐是会吓到人,正好途经一座荒废的破庙,便准备今日在此歇息。

    破庙后便是一条小河,萧何在庙里点了堆篝火,让我等着他去抓鱼,除了女扮男装逛一逛勾栏,我常年在沈府与陆府间两点一线的跑,觉得抓鱼这种事情甚是有趣,便跟着他去了河边。

    坍塌了一半的院墙边就是一窝慈竹,萧何寻了根拇指粗的削尖,一动不动的站在岸边没有下水,静默许久,在我百无聊奈的打起哈欠时,他掷出手中的竹棍再提起来,下头已叉了条不小的鱼。

    杀鱼去鳞剖肚,然后回去架在火上翻烤。

    我已经饿急,蹲在火旁看着鱼咽口水,总觉得火太小烤得太慢,一个劲的往火里添柴被萧何制止。

    “火太大会烤焦。”他难得露出淡淡笑意,我知道我这饿慌了的样子是有些可笑。

    萧何仅吃了一点,我用了大半只,奔波了一日确实有些困倦,便靠着干草睡去。

    醒来柴火还烧得极旺,却没了萧何的人影,风卷着破窗棱吱呀呀的响,像是有人指甲刮着地面的声音。

    我吓得爬起来便往外头跑,仿佛听见小河边传来声响,便轻手轻脚的绕过去。

    今夜月明星稀,萧何站在水中,赤/裸着上身往身上浇水,这是我第二次看到男子的身体,第一个是我二姐尚未满岁的儿子,这两厢一比,差距着实是大到离谱。

    萧何的身体精壮又结实,背脊勾流畅的从后背延伸到后腰,我别开眼,抹了抹鼻子,幸好没流鼻血。

    来都来了,不看又有些可惜,便悄悄的往前走了几步。

    映着月色,我看见他的整个后背上遍布伤痕,都像是刚愈合的,有的交错,有的甚至重叠在一起,甚是狰狞。

    怎么会?是什么样的人会受如此多的伤?又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伤他至此?

    我倒吸一口气,不由得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树枝,“咔嚓”一声,萧何立马转过身来,沉默不语。

    当那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方才那两个问题瞬间从我脑中消失,随之而来更为重要的一个念头是:啧,这么好的身材,不多看看当真是可惜。

    只恨这破庙乃是独门独户,没有地方给我凿壁借个光,于是在我专心致志的借着月色赏了半日后,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我以为你饿了在抓鱼,我没想偷看你洗澡。”

    萧何的声音很轻:“没事,你先进去吧,我马上好。”估计是见我没动,他又问道:“怎么了?”

    我嗫嚅道:“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一阵水声和窸窣声之后就是脚步声。

    萧何被血泡过的外袍清洗过后挂在一旁烤,身上仅着了件墨色里衣。

    从这几日的观察来看,萧何是一个极其沉默的人,他可以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上几个时辰,比如现在,他已经盯着篝火盯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若我不开口,应当还能继续盯下去。

    “萧何。”

    他抬眼朝我看来,眼里平静无波,连一点探究的意味也没有,好像对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没有一点兴趣。

    “你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伤?”

    他看了我一会儿移开眼,抬手去拨弄火堆,火焰愈发的旺,映着他眼中都是火红的光。

    在我以为我这个问题冒犯了他,他不会回答时,他缓缓开口:“这是惩罚,我从前,伤了一个人。”

    我抱着腿,将头靠在膝盖上,“是你后悔了,自我惩罚?”

    萧何连动作都没变一下,薄唇微微开启,“是,也不是。”

    我很不解,于是我问他:“可是,伤都已经伤了,你自己惩罚自己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你不如活得轻快些。”

    不知道是不是这话触碰到了他的伤痛,他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我认为我着实是有些逾矩了。

    “对不起。”

    “睡吧。”他后退一些,靠在墙壁上闭上眼。

    而我之前已睡了一觉,着实是睡不着,胡乱的想着陆言,不知道他回京了没有,不知道他发现我失踪了是什么反应,不知道……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想他。

    不知过了多久,萧何淡淡的声音传来。

    “沈汐。”

    我翻过身对着他,“嗯?”

    “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

    我想了想,确实,对不起这个词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说出来不过是求的一个内心的安慰,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那,那我谢谢你啊。”我道。

    萧何叹出了我遇到他以来的第二口气,嘴角浮现出一个自嘲的笑。

    屋漏偏逢连夜雨,破庙没漏,我漏了。

    天不亮便开始肚子疼,我月事一向不准,加上这十来日过得甚混乱,我连今夕何夕都不知道,更不要提月事的日期。

    我每次月事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煞白,如今应当也差不多,萧何看见了我染血的衣裙还以为我受了什么伤,在我不十分隐晦的同他解释了一遍之后,他似乎从紧张变得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