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赵别倒是也遇到过他的这种错乱的心，他十来岁那会儿被同门师兄诬陷偷了东西，而且东西也确实是在他的住处找到了。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但凡他知道有人丢了东西，他就总会觉得莫名的心虚。
有些事情过了太过长久的时间之后是洗不掉的，平时的时候像是也没有人会在乎，但在特定的时间又会被人“不经意间”的提起。
但是他知道肖赟是跟当时的自己不同的。
“反正不是我！”他就这么看着赵别，会在刚才惊慌，却不会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儿，有半点儿的心虚。
这是被他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与自信。
“我知道，”赵别目光平静地回看着他，“昨天你是不是带人进来过？”
肖赟怔忡了一下，“朱成俊！妈的！我替你找他去！”
赵别看着肖赟冲出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被娇纵着长大世家公子，又有本身的天赋和骨气，自信张扬，霸道热烈，又责任而又放肆，让人无奈，也让人羡慕。
别说十七岁的赵别，就算他最为张扬的那段时间里也做不到如肖赟这般。
不到两刻钟肖赟便拿着玉石回来了，拳头上带血，有朱成俊的，应该也有他自己的。
将玉石撂给赵别，肖赟啐一口骂了一句。
“他妈的竟然敢在老子这里偷东西！”
朱成俊敢在这里偷东西是因为他确信肖赟不会为这么一块儿价值不过几百两玉石上心，只是他不知道这块儿玉石其实是赵别的。
有了手里的这么一块儿玉石赵别也就没打算再去赌石街了，银子这种东西，其实够用也就行了。
拿了二十三两还给了肖赟，赵别歪了下脖子对他往外指了下，“出去吃饭？”
赵别请他吃了饭，小摊上，花了赵别十五个铜板，吃了他三碗馄饨。
“扣死你吧！”
“你不吃的挺香的吗你！”
要说学院正式开课也就是在明天了，肖赟从来都是想去才去，但是赵别要是不去的话那些老头子可是能正儿八经地将人给踢走的。
咸阳宫官学院培养的可不只是修士，更多的其实是学士而已，毕竟能有修真天赋的官家子弟拢共也就二百来号人而已，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哪个都是不肯放过。
对肖赟来说也就修炼多少去几次，射箭和骑马每每都不落下，其他的几乎就是半点儿都不带沾的。
而明日上午就是要去箭亭。
肖赟起的可是比赵别都要早，看那劲头儿明显就是想在他的跟前露一手。
赵别也不知道该什么时辰去，还以为他只会掐点儿到地方，谁知道到了箭亭的时候那地方还是空无一人。
赵别倚着廊柱打了个哈欠，看着晨光微熹下的肖赟的那张恣意的脸皱了皱眉头，问他：“饭都不吃你至于吗！”
“少吃一顿能怎么着！”
对面是齐排的五十步蒲团靶子，共二十五个。
肖赟站定，从箭筒中拔箭而出，一石的弓箭就这么被他给轻松拉满，箭出弓时的声音极为嘹亮。
“嗖！”
赵别看着被他射中的靶心扬了下眉。
只是稍稍偏离靶心。
不过他站在第九道却射中了第十道的靶子而已。
肖赟再转过头来之前身躯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转过头来的时候却是面色如常，“玩儿过没有，你要不要也来试一下？”
倚着廊柱的赵别站直了身子，朝着他走了过去，试着他递过来的弯弓，朝着远方瞄着准头问他：“你知道如何御器吗？”
“啊？”
肖赟这表情明显就是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词儿。
赵别邪肆一笑，将弓拉满，以气注箭，肖赟就这么亲眼看到箭尾之上腾飞四散的绳屑，在箭射出的那一刻赵别手上的弯弓就这么直接裂开，而射出的箭......
肖赟顺着射出的箭猛然回头。
那箭就这么将那支箭直接劈开肖赟射上的那支、穿透箭靶，直接射入了百步之外的厚墙。
“啊——”
墙外一阵尖叫。
难道是吓到人了?
完全碎开的弯弓就这么完全从赵别的手上脱落了下来，赵别气定若闲地拍了拍手上的木碎屑，没管肖赟瞪大的双眼以及额上冒出的细密的冷汗。
“你、你......”
赵别看着结队走进箭亭的那些人，退在肖赟的后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肖赟！”
根本就还没有回神儿的肖赟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个什么想法。
“刚才那箭是你射的？！！！”
肖赟的箭是有他自己的标识的，那射穿的箭头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刻着一个“肖”字，而这箭亭如今也只有他和赵别两人，而肖赟的射术也算得上是可圈可点的，在这帮人之间绝对能算得上是上乘。
只是即便是这样也绝非能达到这种程度，或者说这种程度绝非人力可为！因为那射穿的箭头已经被磨平了，手碰上的的时候都是发烫的。
那到底会是怎么回事儿？
肖赟再回过神儿来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才怔忡地咽了一口口水，后退半步正想将站在他身后的赵别给让出来，却直接被赵别给扣住了肩膀。
肖赟：“我可给他解释不了！”
“知道你只是恰巧而已，”赵别面色不变，“不过你也确实是够厉害的。”
“......”
这么牛逼的事儿为什么要让来背？
这个四十来岁的副都统看着肖赟的眼神极为的深邃，最终上前两步直接重重的拍住了他的肩膀：“你这天才果真是名不虚传，怎么就不早点儿开窍呢！”
肖赟：“......”
副都统直接攥住了他两边的肩膀，“来，赶紧说说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肖赟错过副都统就这么看着他身后一连冷漠地看着赵别的白凤臣，而他也就这么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赵别这会儿正拿着个空弓朝着箭靶瞄着准头，完全就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在注意到肖赟朝着他看过去之后又装出一幅极为迷茫的样子。
在场的百十号人在路过那面墙的时候可是亲眼见的肖赟的箭头就这么直接射穿了墙的，而在进来之后这里头也确实只有肖赟有可能......没可能有那个实力......
这力道少说也得由十石的弓才能做到吧？
肖赟就这么看着赵别满脸茫然的大白兔的德行！
不就是装逼么！
“这不就是御器吗？怎么，刘副统领难道没有听说过吗？”肖赟装起来那可是一说是炉火纯青了。
“御、御器？”刘副统领满脸茫然拿眼神询问身后的白凤臣，却发现白凤臣就这么目光深沉地正看着一个方向，等他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他却收回了视线，刘副统领也没有太过在意，继续有些怀疑地询问他道：“这是你们修真里的什么玩意儿吗？”
“这东西我们也没有学过啊......”后头的一个男子已经带着疑惑地开口了。
“不知。”白凤臣言简意赅，依旧是面无表情。
不用肖赟自己编排解释就已经有人为他想好“合理”的原因了。
“肯定是他爹给他请的高人教的呗！哪像我们啊，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根本就没有理由的理由就这么被人轻易接受了，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会怀疑什么，只是不少人你就看着那个射入墙内的箭尾心有余悸。
“这是哪个高人的绝学啊......”
刘副统领神色有些不甘心，但想到这若是一脉相承的绝学的话他确实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是如今面对着肖赟实在是让他有些无力感，如今竟然有些怀疑他们这些人数十年如一日的训练才让自己的身体拥有的实力到底算得上是什么？
天赋......
这可真是一个可怕的词。
本来正跟那些女孩子扎堆的宋潇潇默默地走到白凤臣的身侧，本来面色有些不安，却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丝毫的在意。
不甘的其实是宋潇潇他自己。
明明白凤臣才从来都是最为明亮耀眼的那个......
“凤臣......”
白凤臣没有看他一眼，从人群中走开去拿了弓箭，直接走到了与赵别相临的箭道上，没有打招呼，没有看向他，只是站在他的身侧而已。
一箭正中靶心，箭头破靶，如今却再没有同往日那般砸出半点儿的水花，甚至在大部分围观的人眼里是根本没有半分看透的。
“现在这么一比还真是不过如此......”
不知是谁故意小声嘟哝了一句，在他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却没有人吭上一句，即便是宋潇潇也只是咬着嘴唇，虽气愤却也在别人的劝阻下成为了旁观者。
赵别射出一箭，跟白凤臣比力道不足，却也正中靶心，他勾唇朝着白凤臣的方向歪了下头笑着，夸他也炫耀自己。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