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锦堂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继而目露深深的敌意，不满地呵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们就来过长安。”
这话说的似是而非，那么不知道内情的人根本不会明白其中隐藏的意思。
黄尚显然明白，点了点头，惋惜道：“这事我略有耳闻。可惜，当时的合作项目不是我负责的。”
合作项目？
这是什么意思？
现场观众摸不着头脑，听八卦的心思瞬间上涌。
他们不知道，当年长安天之所以成立游戏院，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大拇指影响的结果。
大拇指，是一个游戏中间商品牌，主要业务是将看好的各类游戏人才输入各大游戏商，游戏战队俱乐部，赚取人头费、游戏物品交易费等等。
它既是猎头公司，也是市场掮客。
那年，游戏业蓬勃发展，长安天大学有意创设游戏院，但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
校市场营销处的田处长受命进行市场调研，他偶遇了大拇指公司的长安区甘总经理，两人对游戏业的前景有着惊人相似的想法，相谈甚欢，引为知己。
最后，大拇指公司的甘总拿出了诚意满满的合作协议，包揽长安天游戏院的学生就业和实践安排。
谁都知道学生就业是一大难题。
就算是名校，也不能不考虑学生的就业率。
这道理，其实跟一部电影的好坏有些类似。
叫好，不算成功。
叫好，又叫座，这才是成功。
有了这份合作协议，相当于游戏院还没成立，已经远远赢过了同类院校。
也就是因为这份合作协议，长安天校委会才最终通过了成立游戏院的决定，结果合作初期还可以，学生有充足的实践机会，对毕业后的就业信心满满。
可是，从“自学门”事件开始，有又国家的清网行动加持，隐藏的问题也纷纷暴露。
游戏院由大拇指引入的部分讲师居然存在资格造假等问题，而学生的就业就更为难堪，有的学生毕业后，说好的定向分配，结果几经周转，差点被买到国外。
幸亏，学校没有广泛宣传与大拇指的合作，只想着完完整整成功一次再说。
要不然，前面有多高调，后面会有多惨。
而此事，绝对是长安天的黑历史。
事后，大拇指的人百般推诿，最后直接玩消失。
校市场营销处田处长羞愤交加，突发心梗离世。
此事，知道内幕的人有限。
马锦堂当然清楚明白。
就算他平日里有个小心思，但事关长安天的集体荣誉，在大是大非上，他还是要脸的。
一个堂堂的名牌大学被耍了，这绝对不能忍。
由于大拇指的人消失了，此事也就悬而未决。
但是，长安天的领导肚子里都憋着火。
现在，黄尚来了。
怎么，真以为我们长安天是块豆腐么？
“你居然敢来。”马锦堂语气森然，若有所指。
“不至于。又不是我的事情。我就是个新人。”黄尚摆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
惠天来若有所思，怎么看这事都不寻常。
大拇指，他有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不过，有了黄尚的表现，他对大拇指的恶感剧增。
马锦堂是谁？
综合考虑，惠天来认为大拇指的人很不可信。
也因此，他看黄尚的眼神更冷，立刻，马上还钱的意思表露无疑。
“今晚的诗会就这样吧。你们跟我来。”马锦堂觉得这里的氛围如此，该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于是，低声向水仙交代了一句。
水仙秒懂，吩咐手下的人张罗着宾客离去。
“这是姓惠的私事，你让他自己看着办得了。”就在水仙安排善后事宜时，马超快步走到马锦堂跟前，小声建议。
“滚。你这没脑子的蠢货，以后再敢胡搞，老夫一定打死你。”马锦堂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又严厉警告。
马超脸色惨白，伯父第一次因为一个外人骂了他。
他，不再疼我了么？
伯父的眼神流露出深深地厌恶。
根本不是开玩笑。
他有点心慌，有心说几句辩解的话，却没胆子开口。
我不说了，我找妈说。
马超心里打定注意，灰溜溜地跑了。
马锦堂在前，黄尚居中，水仙，惠天来，苏紫宸在后，几人进了一个雅间。
“你还算有种，居然没跑。说吧，这事怎么办？”马锦堂脸色铁青，开口问道。
“我不是都说了么，缓几天。”黄尚苦笑，他倒是想溜，可是没机会啊。
当说出500万的时候，水仙就安排人盯着他，像防贼一样，一步不离。
“不行。立刻，马上。”马锦堂不等惠天来开口，直接就果断拒绝。
惠天来看了眼马锦堂，突然觉得这老头还可以，最起码这事办的不含糊。
“立刻，马上。”苏紫宸附和了一句，又继续道：“要不是你捣乱，我家咚咚也不会这么惨。”
“你这话说的，我觉得他应该感谢我。”黄尚争辩道。
他惨么？
他扬名立万了，好不好。
浑身上下没一点毛病，还凭空得了500万。
要说惨，还有我惨？
平白无辜地替人背锅。
“别说没用的。这里不给，你就别走了。”马锦堂不耐烦地警告。
“得，算我没说。”黄尚脸色微变，无奈拨打了电话。
“齐少，玩也玩了，再不转，兄弟就睡这了。”
电话那头，齐少在抱怨什么。
“算兄弟眼瞎，谁能想到这姓惠的这么能装。”
电话那头，齐少还在表达不满。
“这都是后话。回头聊。”黄尚看了一眼惠天来，幽幽地说着话，又要了惠天来的银行账号。
几分钟后，惠天来的手机就来了银行短信。
“可以了吧。”黄尚点了一支烟，笑着问。
惠天来点了点头，语气淡然：“以后干脆点，这么磨叽真没意思。”
“咱们后会有期。”黄尚似有深意地看了眼惠天来，说了一句场面话，就要离去。
“慢着。”马锦堂眉头一皱，目光炯炯，又沉声质问：“合作的事情，你们就不给个说法。”
“这关我什么事，都说了我是个新人。你老，应该懂这个道理。”黄尚将烟扔在地上，用脚摁灭，脸色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