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杳骨头都软了，从来不知道一个大男人黏起人来这么让人招架不住。
她归咎于是因为男人生了病，就像商陆一样，生病了就黏人。
“我......去一会，很快就回来了。”
“你要是走得远了回来晚了，我冻死了怎么办？”
有那么夸张吗？
江杳不知道，但听男人的口气，绝对比她理解的还要严重。
“可是我这小身板也暖不了你多久啊，不找柴火来今夜还长，如何度过？”
宿千祭沉闷的嗯了一声，然后离开她的肩膀，声音带了几分失落。
“江杳说的对，你去找柴火吧。”
江杳刚起身，就听到男人捂嘴轻咳。
她没体会过冷到不能受，但想象得到那一定很难过。
这林子里这么黑，她出去找柴火怕是要耽搁好久了，而男人现在后背还有伤，又怕冷，那她离开后，男人要是挨不住冷怎么办？
奇怪，她对这个男人只有后背伤的义务，现在怎么开始考虑他冷怎么办？
江杳甩了甩脑袋，又往前走了一步。
“咳咳。”
该死，她一定是同情心太泛滥没地方使了。
江杳气自己不争气，听到男人咳嗽声就心软了。
走回来寻着一丝的火光，她坐到男人边上，面无表情甚至还有几分大义凛然的模样。
张开双手抱住男人的肩膀。
“我不走了，既然战神觉得我抱着比较暖和，那我就抱你一夜吧，不要柴火了。”
宿千祭勾唇笑得肆意：“江杳你真好。”
“我这可不是好，我是报恩，丢你在这里挨冻我良心过不去。”
男人靠在她肩头，鼻息吐出来的气是温热的，就靠在她的耳朵处。
幸好是夜里，男人注意不到她此时耳朵已经红了个透。
夜色已经很深了，柴火也全部熄灭了，两人周围是黑漆漆一片，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两个人靠在一起，江杳的小身板试图给男人暖和身子，小手堪堪搂住男人的肩膀，脑袋也靠在他的脑袋上，不再想男女有别这个问题了。
越是寂静，越是黑暗，心就越发谨慎。
江杳心突突的跳很快，男人的心跳亦是如此。
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男人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
“江杳。”
“啊？”
“还没睡啊。”
江杳有些无语：“战神这样睡得着？”
“睡不着。”
“那不就是了。”
宿千祭失笑，他睡不着是因为某人身上的味道，太过香甜，让他生出贪婪的心思，这种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侵扰他的感官，又如何入睡。
江杳也睡不着，但她想的不是身旁的男人，而是远在蓬雪岛的男人。
不知宿千祭此刻在做什么，那个男人若是真的喜欢她，见到她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是不是会生气？
他一定会生气吧，那么小心眼的一个人，可......
他生气也不会来找她，六年了，她寻他的消息寻了六年，却从没听到过他寻她的消息。
“啊？”
宿千祭蹙眉，心口一紧：“你在哭吗？”
江杳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果然有泪，想那人想得太认真，竟不自觉的落了泪。
“夜风太重，眼泪都给吹下来了。”
宿千祭咬着后牙槽，过了许久，他才低声问：“是在想他吗？”
这个他宿千祭没说是谁，但两人都清楚指的是谁。
江杳没有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啊，在想小白宝的爹爹。”
宿千祭心头吃味，难受得紧：“那个男人有什么好，这么多年了你都放不下。”
“他......我也不知道，其实他并不好，我一开始是害怕他的，或许是我贱吧，会爱上一个让我害怕的男人。”
宿千祭伸出手，落在她的腰间，将她直接带到了怀里。
两人的位置就这么发生了改变。
江杳愣住了：“战神，你......”
“江杳，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江杳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被人告白了？被战神告白了？
以前在赵国的时候，赵策也对她告白过，当时她什么心情？
对了，一开始是厌烦，最后是厌恶，总之从没觉得被赵策喜欢是种荣幸，甚至很想摆脱这种喜欢。
但战神的告白......
江杳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并不厌恶战神的告白。
甚至心跳加速，有些不知所措。
她早就不是少女了，当然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所以不是男人有点喜欢她，而她也有点喜欢男人。
“战神......”
“你不要急着拒绝我，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唐突。”男人长叹一声又道：“我活了一万多年，并不明白感情是什么，不明白白音为何执着，直到遇见你，我开始明白什么叫贪恋。”
“今日见到你差点被聚灵阵伤到，我才更加确定这种感觉，那就是感情，对吗？”
到最后他还问了女孩一句，看来是真的不懂感情是什么。
江杳微张着嘴，夜色太黑，她看不见男人的神情，可就算夜色不黑她怕也看不见，因为男人用了隐颜术。
“江杳，我想留你在我身边，想你喜欢我，想你忘记小白宝的爹，想你今后只为我笑，可以吗？”
这样的告白远远超过了赵策那时的告白。
也让江杳招架不住，不知如何作答。
战神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根本不了解，她只是总能在战神身上看到宿千祭的影子。
就这样一个人，现在在跟她告白，说着不熟练的话，用着最郑重的口吻。
“江杳，可以吗？”
寂静的夜里传来男人再一次的追问。
江杳忘了身在何处，耳旁是男人空灵飘远的声音，脑海里划过的却是和宿千祭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努力了六年，她很爱宿千祭，想要找到他，想要问问他为何当初不回头找她。
可坚持了六年什么都得到，这一瞬间她也有些动摇了。
若宿千祭娶了妻又有了自己的生活，为什么她还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