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菊仙被人围住，顾卫国傻了眼，急忙回国营饭店找方大贵。
“姐夫，不好了，我妈被人围在里头了，他们说要拉我妈去派出所，还要送去农场改造，你快去救救我妈啊！”
方大贵刚一直在外头等着，隐约听见了小巷子里的动静。
听到顾卫国的话，转头进了饭店。
“我只让你们去买吃的，谁让你们惹事？
我还得在国营饭店上班，被人看到你们跟我是一块的，我以后咋混？
别找我，去找你姐。”
方大贵关上大门，不管顾卫国咋叫都没出去。
顾卫国没办法，只能跑去找顾卫红。
顾卫红本来不想搅和这事，但那到底是她亲妈，她不能不管。
没办法，她跟着顾卫国去了钢铁厂。
老远，就看见王菊仙被人按在巷子口。
顾卫红用一块丝巾蒙住脸，挤进人群。
“你们快放开，这是我姑，她身体不好，要是出了啥事，我第一个把你们送进派出所。”
王菊仙：“……”
顾卫国：“……”
押着王菊仙的人没被顾卫红吓退，皱眉看着顾卫红。
“咋，你姑身体不好就能随便给人泼脏水？
哦，你是她侄女？
正好，刚听里头的女同志说，你害人媳妇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咱现在要去派出所，一块去。”
“走，去了派出所，看派出所的同志咋说。”
顾卫红当然不愿意去派出所，急忙上前拧了王菊仙一把。
“不成，我姑有羊癫疯，受了刺激会发疯的。”
王菊仙明白过来，立马翻着白眼瘫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被王菊仙这样给吓住了，往后退了一步。
“这，真有病？哪儿那么巧？说有病立马就发病了！”
没等顾卫红说话，王菊仙就开始抽风，在地上滚来滚去。
刚好滚到一堆狗屎上，她闭着眼捞了一把狗屎往嘴里糊。
“真特娘的有病，这不是羊癫疯，这是真疯，走走走，别看了，恶心。”
人群散去，顾卫红一脸嫌弃的站在边上，也不说上前去扶王菊仙一把。
王菊仙见人都走了，跑到一边苦胆水都呕出来了。
一早上没吃东西，又吃了一嘴狗屎，折腾的够呛，王菊仙这会儿跟死过一回一样。
她靠坐在街边，看着顾卫红。
“卫红，来扶妈一把，妈没劲儿了，站不起来。”
王菊仙一张嘴，就是一股狗屎的臭味。
顾卫红捂着鼻子后退两步，推了顾卫国一把。
“你去，扶妈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家去。
这段时间都别来找我，被人看见，我还咋活？”
顾卫红扔给顾卫国十块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卫国也觉得王菊仙刚才的举动实在丢人，他不敢抬头，好像周围的人都在看他。
可他又不能不管他妈，没办法，顾卫国捂着鼻子把钱塞兜里，一手搀起王菊仙。
“妈，我送你去坐车，你自己先回家去。等过几天，我再回去看你。”
王菊仙哪儿还有力气说话，由着顾卫国拉她走了。
苏桃的小吃店早上还人山人海，这会儿却没几个人了。
一部分是被王菊仙早上给闹走了，另外一部分是被王菊仙刚给恶心走的。
“好好的生意被两坨狗屎给搅和了，真是晦气。
也不知道我妈上辈子是不是狗，闻着点屎味儿就过来了。”
地上被扫得干干净净，却没一个人再进店，李春妮泄了气。
“苏桃啊！咱这开业第一天就闹成这样，以后，可还咋做生意？”
人都说干啥事都开个好头，可这头开得也忒坏了点儿。
就算刚都解释清楚了，可被妈那么一搅和，再一恶心。
外头的人再走这儿过，就想起有人在这儿吃过狗屎，心里多膈应啊？
不然，咱换个地方开店？反正你有手艺，也不愁生意啊！”
苏桃笑了笑，下了一碗卤肉面给李春妮。
“大嫂，咱钱都交了，咱能说换就换。
再说了，今天是她来恶心，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恶心呢！
咱能一个个避开？不打紧，过两天就好了。”
张腊梅本来还有点担心苏桃会想不开，这会儿见苏桃没事人一样，也放了心。
她进了小吃店，找了张桌子坐下。
“苏桃啊！婶子今天可是特意奔着你这手艺来的。
先给婶子下碗面，切一盘猪头肉，婶子刚用了力气，这会儿饿了。”
“好勒。”
苏桃麻溜儿的下好面，切好卤味端上桌。
张腊梅还来不及吃，就见顾有顺进了门，她招呼顾有顺过去坐。
“有顺，妈还没吃，你先吃，你吃完还得赶车回军营的。”
顾有顺笑了笑，看了苏桃一眼。
“长乐媳妇，给我下一碗面。”
回头，背对着苏桃坐在张腊梅对面。
“妈，你自己吃，时间还早，我不差这点功夫。”
今天顾有顺穿着一身军装，人格外精神。
他往店里一坐，就是个活招牌。
解放军都去吃的店，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很快，有几个人将信将疑的进了店。
依着顾有顺桌上的东西，要了一样的。
东西一上桌，往嘴里一送，那香味就上来了，不用多说，直接开吃。
顾有顺见状，嘴唇微微勾了勾。
张腊梅两母子吃完，给了苏桃两块五毛钱，起身出门。
苏桃收好钱，拿起刚包好的东西递给张腊梅。
“腊梅婶子，今天多亏你们帮忙，我包了点卤豆干和卤蛋，你让有顺路上吃。”
张腊梅接过东西，看了顾有顺一眼。
见顾有顺没拒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咋好意思，多少钱，咱给钱，今天你一天开张，咱可不能白吃。”
苏桃笑了笑，推着张腊梅出了门。
“这就当我给腊梅婶子的优惠，可不算白吃。”
话还没说完，又有人进了店。
苏桃冲张腊梅摆了摆手，回头进店里忙活去了……
对面，苏建业站在国营饭店门口，看着小吃店里忙活的苏桃，皱了皱眉。
没等他继续看，旁边的李二义推了他一把。
“建业，那是你二姐吧？她不是嫁人了？咋在县城里干起了小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