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御书房安装的九颗小灯泡依然明亮如故。
朱厚照放下手里的《资治通鉴》，打着呵欠道：“王伴伴，你现在的工作也不少，没必要老陪着朕打转儿！都说你好几次了都不听！”
王喜笑嘻嘻地道：“陛下不是说奴婢......”
“哎哎哎......”
朱厚照皱着眉头责备道：“又来了！以后你们这些太监管事儿的都自称内臣，什么奴婢啊，难听死了！虽然大伙儿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进了宫，可根子上还是个男人。有点尊严好吧？下次再听到你呀，魏斌呀，张永他们说奴婢奴婢的，严惩不贷！”
“遵命，陛下！”
王喜吸溜了一下鼻子，感动得无以复加。就算皇帝不是千古一帝，也绝对是古往今来最尊重人的圣天子了！
奴婢一词，并不是说太监就把自己当成了女人，而是自愿为了皇家为奴为婢的意思！
臣是什么？帝皇之肱骨也！
内臣也是！尽忠职守，不鐕越，不揽权的好太监，有时候，起的作用未必就比朝堂上的那些重臣低了！
外面的大臣有自己的家，更是自己利益小团体的代表，要说彻底忠心于皇帝，恐怕他们自己都未必相信。
太监就不同了，太监是以皇宫为家的。
哪怕历史上那些权侵朝野的大太监在外面养了外宅，可皇帝一倒，他的末日也就到了。
所以，聪明的太监总是努力维持现任皇帝的统治，胡作非为，仗势欺人或许有，绝对没有一个太监不希望自己侍候的主子长命百岁的！
“陛下，您不是说，雨化田不在的话，内臣就是您身边的最后一道屏障么？您还没有休息就寝，内臣哪能走呢？再说了，这御书房的电灯多好呀，内臣还想多蹭一会儿光明呢！”
朱厚照乐了！
放在后世，干电池这玩意早就平民化了。老百姓除了遥控器啥的，基本没人用这个，手电筒都用充电的蓄电池了嘛!
可如今的实验室产品，御书房这九颗小灯泡，半晚上得烧掉三两银子。
皇家很有钱，几两银子算不得啥，也消费得起。
可有些表率作用必须得做，奢靡之风，上行下效那就浪费大了去了！
普通的三四口之家，一两多银子足够一家人生活一个月了，还顿顿大米白面，吃几顿肉都没有问题。
就算电池产品化，可以批量生产了。电报也是个耗电大户，真正的交流电或者直流电没有发明出来，确实浪费不起！
“好啦，睡觉去！咦？茗香呢？”
朱厚照拍拍站着都能一点一点打盹的罗文秀：“你这丫头，站桩的功夫没白练啊，都快成了不倒仙翁了！”
“啊？”
文秀吓了一跳，羞红着脸，用手指绞着衣角儒儒地道：“茗香......茗香姐她暖被窝去了！”
“啊哈，那啥？陛下，内臣告退！”
王喜连忙躬身跑了，连最后一道屏障也不再坚持。
朱厚照不像其他皇帝那般讲究，每晚上睡觉都要翻翻牌子。
不是他没有这个资源和权利，后宫住着一大批千娇百媚的新选才人呢，一晚上三四个都轮不过来。
可皇上也是人呐，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本钱不得精打细算，省着点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