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是什么并不重要。”
“的确。”
“有一件事,我想问你,我有一次在饿瘾雕塑手掌上几乎要被吞噬时,我似乎看见了你的影子,那时候的你,已经能看见我了么?”
“看不见,但我有种感觉,好像以后会有人,和我遭遇一样的过程,否则,这就太不公平了。”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做的么?”
“我先假装痛苦,支撑不住了,最后关头,我站起来走了。”
“你是故意的?”
狄斯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要回去了。”
随即,他抬起头,看向空中:
“因为你今晚的进步,上面的那个我,应该会一下子变得更加虚弱,缝隙和漏洞,就要出现了,祂们,将会分批钻回来。”
“真的就没有一次性解决的方法么?”
“我杀了那么多,可他们还是会继续归来,不在本纪元,就在下个纪元,永久被抹去的神祇不是没有,但新的神祇依旧会不断诞生。
还好,我还有时间,我会去找寻一次性解决祂们的方法的。”
卡伦指了指天上:“那你现在可以去问问上面的那个‘你’,找到了没有。”
“不问,就有可能找到了。”
“难以想象,这样的回答,竟然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我要回去了,奖励既然他不要,那就不要了,但他还是得送我回永恒宫殿。这个世界,就交给你了,虽然没去问,但我已经感知到……
我累了。”
“我会的……”犹豫了一下,卡伦还是补充说了声,“再见。”
“会再见的,当你成长起飞时,我会坠落下来,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如果我找寻到了方法,我会在那时告诉你。”
说完,狄斯的身影自原地消失了。
卡伦又看了看这条寂静的街道,然后身形也从原地消失,他要回罗佳市了。
只不过,刚回到罗佳市上空,卡伦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原本正在缓慢进行中的饿瘾雕塑吞并,因为秩序之神的推动,速度变快了无数倍。
这使得卡伦身形落在了一栋大楼的天台上,感知着自己神牧的到来。
头顶,是漫漫星空;
脚下,是安静城市;
一缕缕黑色的气旋,自卡伦身边浮现,不仅卷动着他的头发,也让他身上的神袍不断地被吹拂。
这是很静谧的一个画面,没有惊心动魄的动静,也没有与令人震撼的效果。
可实际上,
原本天幕上璀璨的群星,在此刻渐渐被敛去。
因为属于秩序的黑色,已经将穹顶覆盖。
……
凯文抬起头,看向空中,尾巴开始摇晃。
旁边的普洱也好奇地张望着,疑惑道:“怎么了?”
地下室里,正在和莫莉女士喝着红茶聊着天的阿尔弗雷德,端着茶杯走到地下室天井位置,透过玻璃,看向夜空。
他将一只手,覆盖在胸口位置,诚声道:
“赞美少爷,赞美秩序。”
他端起大酒杯,抿了一口酒时,余光透过窗户看向街面上上方的消失的星空。
梅森:“那次我就是贪心了,认为自己可以掌控行情,才赔得血本无归,唉……”
“干!真该死啊!”
……
卡伦斜对面那栋大楼的天台上,此时正坐着一个画师,画师面前摆放着画架,手里端着调色盘。
皮亚杰比卡伦更早就回到了罗佳,这座他和妻子婚后生活的城市。
那晚,他的妻子就是在这里,松开了自己的手,飞上了天空,飞入了壁神瑞丽尔萨的怀抱。
相对于贝德先生对前阵子发生在明克街动静的注意和惊诧,皮亚杰倒是要随和得多,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
今夜,他也如同前些日子一样,将画具搬到这里,缅怀自己的妻子。
他的脸色已经无比苍白,手里拿着一条手帕,每一次的咳嗽,都会在手帕上留下深褐色的血渍。
一团团肉眼无法看见的灰色雾霾,会在他的身边酝酿。
他还活着,却更像是一个死人,一个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亡灵。
“卡伦?”
皮亚杰看见了对面大楼上的卡伦,只不过,卡伦似乎并未留意到这里。
虽然卡伦的意识,可以轻松覆盖整座城市,但他并未留意自己身边那只毫无存在感的“亡灵”。
壁神教信徒虽然被称之为疯子,可他们却并不擅长战斗,可在历史上,他们却留存下来许多关于神的壁画。
这意味着,他们有专门的能力,去靠近神、观察神。
此时,皮亚杰身边的灰雾,起到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卡伦……咳咳咳………”
皮亚杰想喊对面天台上的好友待会儿一起回自己家喝咖啡。
可是,他的声音太过沙哑,风大且过于空旷,没办法喊出声。
不过,皮亚杰不以为意,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这使得他那原本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
他觉得,此时的漆黑夜幕以及此时的卡伦,看起来很美。
天呐,这真的是一幅完美构图,简单的色彩布置,却渲染出令人陶醉的厚重与肃穆。
皮亚杰拿出几枚颜料,在调色盘里挤出,这是他最珍重的颜料,是由自己妻子骨灰调制而出,当然得用它来画自己现在关系最亲近的好友。
连续很多天,都空白的画纸上,终于被落下了色彩。
皮亚杰一边画一边抬头,观察着对面的卡伦。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难以描述的快乐,自他灵魂深处荡漾。
恍惚间,他似乎睡着了,但他却依旧清晰感知着自己手中画笔的活动,他依旧在现实,却又在梦中。
他走进了那处幽深的长廊,他又一次来到了最深处,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已经做了多少个一模一样的梦了,但每次,都无法看清楚最里面那幅画的真容。
这一次,他也没抱有希望,但伴随着自己眼睛的一睁一开。
他看见了自己的画架,
看见了刚画好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