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双世盛宠:梦饮韶年 >第10章 与共
    裴礼原本并非是裴墨修的亲生子。

    裴礼自幼随生父云游四海。

    去年在曲浮山,裴礼与生父突遇山匪,有幸偶遇裴墨修解囊相救,不胜感激之下,便与裴府常来往有无。

    今年年初时,裴礼生父因病故去,而那裴夫人又膝下无子,欲将他收养身边。

    裴礼本不情愿,可裴墨修许诺他很快将迁府南下,彼时他可一同随往,也便回乡寻母,他这才应下。

    上月裴墨修举府迁回这临江郡,第一时间便与他一同回乡拜会。可谁知他的生母竟早已于多年前改嫁,不肯与他相见。

    情极之下,他遂应了裴府之情,改名裴礼,成了临江郡裴府之少主。

    “那你之前姓甚名谁?”苏裴怡听后好奇问道。

    裴礼只是淡淡说道:“只是代称,叫什么都无甚所谓。”

    “哪里会无所谓,你自是改称为礼,十分好听。若是改为麻子、驴蛋之类,看你还能是这种心境。”苏星原在旁说道。

    幼离听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苏裴怡心中想到裴礼若是真叫了麻子、驴蛋什么的,岂不是浪费了这这等俊俏容貌。不禁也跟着笑出声来。

    可苏星原此时却再无嘲笑之意,站起身拍了拍裴礼的肩膀说:“之前皆是我无心之举,你可别放与心上。要是早些知道你有此境遇,我定当宽以待你。”

    说罢苏星原拉起苏裴怡的手,又面向裴礼道:“而后你就算是常年居于山庄,我也不会赶你。要是你还觉拘谨,那我苏星原今后便如你兄长,怡儿如你幼妹。如何?”

    苏裴怡插语道:“刚刚堂上介绍裴公子年方十五。莫不是年长于你吧,怎你还做了兄长?”

    裴礼只淡笑不语。

    那日回去后,苏裴怡想起今日炉前,苏星原对裴礼态度突生转变之举着实不解,便向苏星原问起。

    苏星原沉默许久,才说:“本以为他是裴府豪门纨绔子弟,今日听他说来,才知他身世如此可怜。”

    “星原公子竟如此善良,生了同情之心?”苏裴怡笑道。

    “并非同情,而是共情。”苏星原眉头微锁,思绪万千,又缓言道:“我自幼丧父,随母居住这衡靖山庄。我尚且有母在旁照拂,那裴礼却真是孤单一人。”

    苏裴怡见苏星原又忆起了心中痛苦之时,忙上前轻声安慰道:“你还有怡儿,还有我爹爹娘亲。”

    苏星原听言,泪眼朦胧间又扬起笑脸,牵住苏裴怡的手说道:“是啊,所幸我还有怡儿陪伴。”

    苏裴怡心头一暖,本还想与他说些安慰的话。

    不料他继续说道:“不过,今后就算那裴礼常来府上,你也不能与他亲近。”

    “为何不可?”

    “我说不可就是不可。”

    苏裴怡听他又是这般强硬的语气,心生恼意,甩开他的手说道:“今日不是还说你视他兄弟,我便如他幼妹?”

    “我随口哄他,你怎也信。我与他可不同。”

    “同是长兄,有何不同?”

    “自然是不同!他与我怎能相提并论!”苏星原说着,急得站了起来。

    “那待他来于府上,我该如何?避之千里,冷言相待?”苏裴怡说着撅了撅嘴巴,“你也言裴礼身世可怜,我们怎能如此对他。”

    苏星原听言,原本白皙清秀的面容涨得有些泛红,拳头握紧想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甩下一句:“你怎不懂我说什么!”

    苏裴怡暼了他一眼,勾起唇角说道:“你那点小心思,我有何不懂。”

    “你既是懂,又何苦说这些气我。我的怡儿这般轻灵娇柔,若是哪日他裴礼生了歹心,我与谁哭去?”

    “裴礼哪里会是那种俗人。他已说与我别无杂念,你如何还多想。”

    “他非俗人,我就是俗人了?不与你说了。”

    说罢苏星原心生怒火,拂袖而去。

    苏裴怡见他如此,也在院中跺了跺脚,一路跑回了自己院中。

    次日再与苏裴怡相见,苏星原也总是别别扭扭。

    可苏裴怡心中哪藏的下这些心思,天真娇憨,一见面又冲过去甜甜的叫着苏星原的名字。

    可任由苏裴怡如何撒娇求好,他也不甚理睬。

    对于苏裴怡而言,虽然有些委屈,却也无甚所谓:苏星原拒她千里之外,所幸还有裴礼在侧。

    裴礼自那日后,应苏庄主之邀来到衡靖山庄之内与他二人共读。幸而临江郡与怀苏谷距离尚近,裴礼每日来往乘着马车还算方便。

    裴礼不似星原那般达观开朗,看上去也是淡泊孤傲,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面对苏裴怡时,总是十分温和雅润,对于苏裴怡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也总能耐心一一解答。

    无论是诗书礼易,还是那些闲闻轶事,只要苏裴怡问起,他都能一言解惑。无论聊起什么,他也都角度清奇,惹得苏裴怡对他愈加钦佩。

    在苏裴怡眼中,裴礼与那些穷酸书生相比,颇为与众不同。

    自他来以后,在学堂上总能与先生辩驳几分。蔡先生每遇情绪高亢面红耳赤之际,也不忘叹赞:“为师寒窗苦读数十载,竟不如一黄口小儿。”

    每每此时,苏裴怡都猜想:先生这样说来,想必他定如爹爹所言,十分博学多才了。

    虽然他们辩论什么,苏裴怡也不甚懂得。不过能同苏星原一起看看热闹的,也是十分有趣,读书也不似从前那般乏味了。

    在苏星原眼中,却不甚如此。

    这些时日,他虽然对苏裴怡有所躲闪,却也是因心中气恼一时为之,主要是为了能让苏裴怡觉察出自己的心思。

    可没想到这位大大咧咧的苏小姐,竟真的全然把自己放置一旁,终日里与裴礼厮混一处。

    看他二人关系愈是亲密无间,苏星原心中的怒火烧的越旺。

    虽说那日房中约好待裴礼如兄如弟,苏星原却比一开始还要冷漠。后来干脆在离开学堂之后,直接躲在庭院里舞刀弄剑,眼不见为净。

    苏裴怡见到星原每日横眉冷对,全然没有了原本乐观清朗的性子,总是猜想他到底是为何如此。

    彼女年幼,苏裴怡哪里会真正明白这少年的心思。

    这种躲闪一直持续了半月有余。

    直至那时年关将近,许府主母大举寿宴差人前来邀约之时,苏星原才与苏裴怡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