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双世盛宠:梦饮韶年 >第31章 信笺
    “苏裴怡芳启:

    怡儿,此去经别已是数日。一直来不及向你说清原由,切莫要怪罪我的不辞而别。

    以你的性子,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可有哭了鼻子?

    你可有再四处寻我?幼时有次我故意躲你,你便哭着跑遍衡靖山庄找我踪迹,书房也去了,佛堂也去了,厨房也去了,菜园畜间也去了……

    不如你就把我的这次离开,当做咱们幼时常玩的捉迷藏吧。

    再多找我几日。”

    看到这,苏裴怡胸口闷气不打一出来。

    “好你个苏星原,谁有空去那些地方寻你,来信也不忘拿我打趣。”苏裴怡小声骂道。

    好不容易平息了心情,又想起了裴礼,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信你可看过?”

    “不曾。”

    听到裴礼这样说,她才松了口气:苏星原写的这些东西,莫要再被旁人看到,不然要被人羞了。

    展信继续看去。

    “不过此次,我应是短时间回不去了。

    怡儿要乖,想我时便去我院里转转,替我给院中的那颗木棉树浇浇水。过几月木棉花开之时,我便回来。

    想必你定是想知道我为何离开?我偏偏要写下了那许多废话才告诉你,莫要打我。

    你可记得上元之夜,你问我在灯上祈愿何事,我言要与你长久。

    想与你长久是真,祈愿一事是假。

    我真正祈的愿望是:早日寻到父亲踪迹。”

    看到这,苏裴怡又不觉在心中惊叹一声:苏星原的爹爹不是早已亡故吗?

    心怀疑问,她急忙继续看去。

    “前日家母一早收到故居处信笺,说是在异乡见到有人神似家父,怀疑父亲尚在人世。母亲便匆匆归去,在临走前,也与我简单描述了当年之事。

    我这才得知原来苏氏一族竟有那么许多爱恨情仇,利益纠葛。

    事情繁絮,一言两语难以讲清,待到来日我归来之时,再一一讲与你听。

    正是得知这些,那夜我才与你说了那些胡话。

    我自知若是娘亲所述为真,我迟早有一日会离开衡靖山庄。可我又怎知,这一日竟来得如此之快。

    快到来不及与你道别。

    这些日子我已回乡安置好家母,即日便要启程去安平洲。

    我知你又要问,为何独自行事,不肯邀衡靖山庄协助。

    其实关于当年之事,我曾与苏庄主询问,可惜苏庄主谨言慎行,只说此时牵扯甚广,万不肯透露一二。

    既然如此,我只得自己去寻求真相。

    我自知武艺浅薄尚不能傍身,不过你莫要担心。此行非我独自一人,有家父故交随往。

    他武艺高强,在江湖浪迹多年。此行正好随他去这江湖上看上一看。

    怡儿,你当是知道,我素来有着闯荡江湖之夙愿,可惜困于这衡靖山庄之间。

    现如今得偿所愿,你当为我欣喜才是。

    我亦会常惦念于你。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当要好生保重,没有我的照拂,你切莫要再似从前那般任性。

    此行流离颠簸,我便将这契约交还于你保管。

    这约上字句都要作数。

    安心等我回来娶你,万不可变了心。

    未婚夫君:苏星原。”

    文字一一看去,苏裴怡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木棉花春日就要开了,不过一二月光景,有何不能等的。

    而苏星原这信上,竟写得似要经久别离一般。

    只是信中所言苏氏之往日恩仇,苏裴怡竟是从未听闻。

    不过她心想:能让苏星原突然离自己而去,去寻那事由因果,定是十分要紧之事。若是如他所言,苏父若是尚在人世,便是更好了。

    苏裴怡心中惦念,却也依然心事重重。

    她将那信件小心藏于盒中,又展开那纸契约认真读了一遍。

    “与子相思,与子婚娶,与子同游此生。”

    来日方长,而后余生,她都将与苏星原共赴,这短短数月暂别何足挂齿。

    收起信笺,苏裴怡小心将这锦盒藏于书房暗阁之中。

    那般谨慎,就如多年以来,一向小心翼翼地藏着心中情事。可惜这心事终于豁朗,竟也无处安放。

    回到厅间,裴礼尚未离去。

    苏裴怡便问道:“苏星原交这物给你是何时,可还说了什么?”

    “昨日。”裴礼答道,“苏兄匆忙而来,匆忙离去。只交代我,这些时日替他常照拂与你。”

    “苏星原也是可笑,为何不直接回来找我,倒是转了个弯让你送来。”

    “苏兄所行急切,许是只来得及路过临江郡,将这信物托我带给你。”裴礼替苏星原辩解着,又说道,“苏兄近日不在府上,而后仅我与苏姑娘二人共读甚是不妥。我本想向苏庄主告退,今后不再来这衡靖山庄。可苏兄又有嘱托,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裴礼对苏星原之嘱托甚是上心,苏裴怡忽而想起那夜他二人结拜金兰之事,抿嘴一笑,说道:“你与苏星原已结了兄弟之情,我们便是家人亲友,怎还要拘谨这男女有别之事。”

    裴礼淡然一笑,说道:“可苏姑娘与苏兄也已结连理之情。裴礼理当避嫌。”

    “难怪这些时日也未见你来衡靖山庄,竟是为了避嫌之事。”

    裴礼面色微暖,点了点头,不发一言。

    苏裴怡说着笑了起来,心中想着:裴礼自是有那潇洒俊敛,风华绝代之魅力,可遇上这教养礼法,竟甚是迂腐古板。

    “书呆子。”苏裴怡不禁学着苏星原的语气骂了一句,又说,“我与你已相处多年,怎可因此等事宜就故意疏远。你而今已改了苏星原叫苏兄,为何还叫这般见外的唤我苏姑娘。”

    裴礼听来直视着她双眼,缓缓问道:“那我该如何称呼?”

    “我叫你裴礼,你便唤我裴怡。裴礼裴怡,裴怡裴礼,听来就像兄妹。”苏裴怡口中念着,舌头险些打了结,暗自笑了一下,又道,“自是兄妹,便无那许多凡俗拘谨,你常来就是。苏星原不在,若是连你也不来,我这日子该是苦闷至极了。”

    裴礼看向苏裴怡,心中暖意已然泛滥。

    但他仍旧将这些情绪小心翼翼藏于心间,只平静地说道:“好。裴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