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双世盛宠:梦饮韶年 >第140章 施针
    裴礼敛容看了常四一眼,缓言道:“止语之药尚无。不过听闻有一处穴位可令人失哑,只是稍有不慎,便会让人昏厥甚至……失了性命。”

    说罢,他也不顾常四如何惊恐求饶,便径直上前,将长针对着常四后脑发际上半寸之处刺去。

    常四大声呼喊了一句,随即一阵狂烈的咳嗽,竟呼吸越来越困难,以至再也发不出声音。

    贺子非见状,对裴礼笑道:“想不到裴兄还有这等本事。”

    而后,他又对常四冷笑一声,道:“你且先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要与我们说的。半柱香之后,若你是一问三不知,就休怪我手下难留情了。”

    裴礼亦冷眼向常四看了一眼,不再管他如何,随贺子非一同进了内室。

    贺子非在桌旁坐下,又倒了一杯茶饮过,叹道:“幸而我有先见之明,买了酒肉归来。不然啊,裴兄,就凭你这手艺,如何犒劳本公子今日之辛劳。”

    贺子非说着,将坛酒打开,又从怀中取了一包东西,放在桌上展开。

    苏裴怡闻到了卤牛肉的香气,便再也躺不住了,撑着身子坐起来,咽了咽口水,说道:“贺公子,你不是那种喜吃独食之人,是吧?”

    贺子非邪笑着回过头,故意当着苏裴怡的面,取了一片牛肉放入口中,咀嚼了两下,才道:“裴兄说你应清淡饮食,酒肉之类可食不得。”

    苏裴怡赌气哼了一声,抱着胳膊说道:“屁话!刚刚裴礼还给我做了糖醋里脊,怎么不能吃肉了。不愿谦让,也不扯个好谎。”

    裴礼看着二人斗嘴,淡然一笑,将那包肉从桌上拿起,全部放到了苏裴怡面前,说道:“吃吧,从前你就馋过牛肉。”

    贺子非见自己的肉食皆被裴礼拿了去,无奈地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叹道:“果然挚友不比琴瑟。裴兄,你这重色轻友之举,能否稍微收敛些。”

    苏裴怡笑着对贺子非做了个鬼脸,拿起牛肉便吃了起来。

    这几日皆未能好好吃饭,口中肉香四溢,苏裴怡只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但不时,她又觉得有些不解,对裴礼问道:“我何时馋过牛肉了?若不是这些时日颠沛流离的,从前在衡靖山庄,哪里缺过我的吃食。”

    裴礼双眸微烁,沉默片刻,才道:“那大概是我记错了。你慢些吃,别噎到。”

    苏裴怡也不再理会此事,又取了一片肉递到裴礼唇边,笑道:“你也吃。贺子非今日买的这卤肉,还真不错。”

    裴礼面色一暖,启唇轻咬住苏裴怡递来的肉。

    苏裴怡笑着将肉塞入他的口中,可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唇,亦被他轻轻一吻。

    惹得苏裴怡两颊一红,满面娇羞。

    贺子非看着二人缠绵之景,也看不下去,哼了一声,不悦道:“你们倒也知晓这肉是我买回来的。竟只顾着卿卿我我,都没有人问我一句,这常四是如何抓来得吗?”

    苏裴怡隐去娇羞之色,回头对他说道:“贺三公子向来颇有本事,捉个小小的常四回来,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说罢,她亦不管贺子非如何回应,又转目看向裴礼。

    眉目灼灼,情意绵绵。

    贺子非却听了苏裴怡的恭维之词,十分受用,起身摇着扇子说道:“话虽如此,可今日亦是凑巧了。我本来想潜入常府将常四劫出来,却不想经过赌庄之时,恰好看到他的身影……”

    他说了几句,发现无人吱应,又向床榻看去,只见苏裴怡与裴礼二人,正四目相对,眉目传情。

    贺子非霎时又生了愠色,他走上前,将执扇在二人之间用力晃了晃,嗔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裴礼抬眼看向贺子非,面生尴尬,才淡笑着问道:“然后呢?你如何在赌庄将他掳来?”

    贺子非听到裴礼尚听得他几语,才缓了缓神色,继续说道:“我进赌坊之后,见到常四赌心恰盛,便花了些银两,让人故意栽赃他出千。而后,又找了些人扮做赌坊刀客,三下五除二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绑了出来。然后套上头套,塞进马车,一路将他带了回来。”

    贺子非越说越兴奋,又一脸骄傲地问道:“如何?应否再夸赞我几句?如此,便是常霁玉发现他不见了,也只会去找赌庄的麻烦。”

    “贺公子最为机智神勇。”苏裴怡听后敷衍地说道,却又想起一事,不安道,“可若是如此,岂不是又与赌庄结了仇怨?若是常霁玉与赌庄追究起来,你怎知雇来的那几人不会将你供出?”

    贺子非看了看门外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常四,轻蔑道:“那倒要看看这个常四,在常霁玉的眼中到底值几斤几两了。”

    “如此也好。”裴礼说道,“若是常四对于常霁玉真如左膀右臂,有他在此,我们也算是有个能威胁于他的筹码。”

    半柱香已燃尽。

    贺子非缓步走到常四身侧,踢了踢他伏在地上的身子,对着内室说道:“裴兄,你这一针可还有助眠的奇效?如此他都能睡着?”

    “裴礼,扶我过去看看。”苏裴怡亦起了好奇之心。

    二人走出内室,裴礼便又取了两根长针,分别扎在常四身上的两处穴位。

    而经针灸刺激,常四如同噩梦骤醒,猛然睁开双眼,蜷缩着身体又是一阵狂咳。

    裴礼取下长针,冷言问道:“想清楚了吗?如若没有,我这尚有数十针可用。”

    常四挣扎着坐了起来,张开嘴半天才勉强发出了声音,唯唯诺诺地说道:“裴公子饶命!我……小的身子孱弱,再经不住如此。”

    贺子非没耐心地又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说道:“废话少说。”

    苏裴怡见到常四已面无血色,忽而也生了怜悯之心,耐心劝道:“常四,你也莫怪我们如此对你。只是你们常府太过狠毒,若非这位裴公子医术高明,我恐怕今日都没命见你了。”

    常四经了这一场惊吓,已泪涕横流,抽泣着说道:“是……是常公子狠毒,真与我无关啊……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

    “无关?若是无关,那日邀我入府之人是谁?将我引入竹文阁,又在门外上锁之人是谁?那日我受尽屈辱,出了密室之后,躲在门口连看都不敢看我之人,又是谁?”苏裴怡冷下脸来,字句逼问,又道,“况且,若是你一无所知,如何将那信笺送至客栈,如何又知晓,我便是应收信的那位‘怡儿姑娘’?”

    常四听言哑然失色,愣了许久又匆忙说道:“我……皆是我家公子指使啊!”

    他欲继续解释,苏裴怡却对裴礼淡淡说道:“我看不如再给他几针吧,如此嘴硬。当时收咱们银两的时候怎么没看出他这傲骨。”

    裴礼点了点头,又持着长针向他走去,说道:“这次我落针之后,恐怕你不一定能醒来了。”

    常四眼见着那针对着自己的头顶就扎了过来,瞳孔扩大,惊恐之下忽然大声喊道:“我说!”

    裴礼闻声,亦止了针法。

    “我说,定当知无不言!”常四甩了一把眼泪,啜泣道。

    苏裴怡看到常四的眼泪鼻涕混于一处,沾染在他的衣襟上,不由得皱眉道:“早如此多好,何必受这些罪。”

    贺子非也将他拉了起来,冷笑了一声,说道:“说吧,常霁玉到底将解药藏于何处。”

    常四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能勉强缓了口气,才道:“解药之事我真的不知。只是,当日邀苏姑娘入府,确实早有预谋。”

    贺子非听言看了苏裴怡一眼,又厉声说道:“一五一十说来,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常四急忙点了点头,又道:“苏姑娘,小的多有得罪。当日确是我有所隐瞒。

    其实那日苏姑娘出府之前,我家公子便已找到小的,说怀疑有人入府。我一时害怕,便将你们入厨之事告秉。

    可公子却言,让我带他去后厨。结果公子在门口看了一会,便离开了,还对我说不要打草惊蛇。而将你们送出府后,我家公子又同我说,怀疑苏……苏姑娘是女子,让我翌日务必相邀。

    我、我那日与你们赌钱饮酒,酒桌之上,便也顺便多看了苏姑娘几眼……”

    常四说着,眼神亦不自觉得向苏裴怡身前看去,贺子非觉察到此,立马将他的脸打到一侧,说道:“你这双狗眼看哪儿呢?挑要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