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双世盛宠:梦饮韶年 >第160章 监牢
    是夜戌时,苏裴怡紧拉着裴礼的衣角,跟着白洛来到了柏溪县衙的牢房之中。

    已至冬月初时,夜凉不已。

    而这牢房更是阴冷秽避,终年不见天日。

    在隐约可见得烛火下行走,加之牢中隐约传来的囚犯的哭诉声、吟吟声,苏裴怡禁不住拉了拉衣襟。

    现在的她,只感觉自己在闯某个游乐场的鬼屋。

    只可惜此处没有鬼,只有罪恶与冤屈。

    今日与白洛提起要见贺子非之事,让他左右为难,可最后还是咬咬牙应了下来。

    白洛本不是牢差,又说白天人多嘴杂,而晚班牢差之中,刚巧有一个要好之人,这才让他们在夜里前来。

    白洛与那牢差招呼一二,苏裴怡又趁机在那人怀里塞了些许银两。

    牢差喜色满溢,爽快地打开了牢门,嘱咐他们这是身担十数性命的要犯,需速速离去。

    苏裴怡连连应下,而白洛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便于那牢差勾肩搭背,说要去喝上两壶。

    看到贺子非正坐在墙边怡然自得的摇着扇子,闭目养神,苏裴怡只想把为他所有的担忧咽回肚子里。

    “子非,你可还好?”裴礼走上前去,将食盒打开,把苏裴怡特意准备的餐食摆在地上。

    贺子非听到裴礼的声音,也不惊讶,继续闭着眼,说道:“你们怎么才来,我都已吃饱喝足,准备睡了。”

    苏裴怡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上前轻轻地打了他胳膊一下,嗔道:“你在这牢里还住的挺得意是吗?早知道我们就直接去安平洲算了,还费尽力气看你作甚!”

    贺子非这才睁开眼睛,勾唇一笑,说道:“我早知晓苏姑娘人美心善,不会把我人扔在此处,不管不顾。”说着,他又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土,又道,“如何,我是不是能出去了?”

    “做梦!”苏裴怡不禁翻了个白眼。

    裴礼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尚有些复杂,救你出去还需要些时日。”

    贺子非听到此言,顿时又沮丧地蹲坐下去,拿起食盒里的酒壶,自斟自酌,苦笑道:“你们可知,刚刚听那几个牢差聊起,说我的罪名已定,将不日问斩。”

    “这么随意的吗?”苏裴怡惊道,“不是说这县衙老爷是清官,明察秋毫吗?怎可如此草菅人命!”

    裴礼亦未料想到此事,眉头紧皱着说道:“你放心,我定会想办法解你罪名。”

    “妄加之罪,何患无辞。”贺子非悠然说道,“有一件事需告知你们,那包药,不是我的。”

    “这还用你说。”苏裴怡心中焦急,说话也没了耐心。

    贺子非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说,那包药不是在我身上搜出来的。我亲眼看见那个衙差趁搜身之际,把纸包放进我腰间,又取出来,说是从我身上搜来的。”

    苏裴怡听言又看向裴礼,说道:“那衙差果然有鬼!”说罢,她又不禁对贺子非嗔道,“那你为何不抓他个现行?还任凭他们将你扭送至此,你是不是没来过牢房,想图个新鲜感啊?”

    贺子非被苏裴怡训斥,也不气恼,而是笑意更浓,缓言解释道:“若是我有机会为自己佐证,怎会至此。”

    裴礼安抚过苏裴怡,又对贺子非问道:“除此之外,你可还有什么疑虑之处?”

    “疑虑?”贺子非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只疑虑贺子冀何时多了借刀杀人的头脑,我还以为他只懂得直接害人性命呢。”

    “你就这么确定,此事是你二哥所为?”苏裴怡问道。

    “不然还能是谁?”贺子非摇着扇子说道,“说的上得罪,得罪了那个常霁玉也是你们二人,怎也找不到我头上。”

    裴礼沉思着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如此,这事便好办了。想来贺子冀定然让于康胜一路买通而后诬陷与你。只要用钱财能买通之人,就能再为了钱财,说出真相。”

    贺子非由衷一笑,说道:“裴兄,有你在此我方才安心。若是仅凭苏姑娘……”

    “仅凭我又怎样?瞧不起人是不是?”苏裴怡嗔道。

    贺子非邪笑着摇了摇头,又对裴礼说:“总之一切交于你们了。我可不想下次再见,你们只能见到我这颗头颅。”

    说罢他又摇着扇子,闭目感慨道:“可惜啊可惜,我尚未取上一房妾室,为贺家开枝散叶啊。”

    苏裴怡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说道:“亏了你尚无妻儿,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到时候只会连累他们陪你一起送命。”

    “裴怡,子非在此已然不易,切莫再说这些让他难过了。”裴礼拉起苏裴怡的手,轻声道。

    苏裴怡立马乖乖地点了点头。

    可贺子非见此却侧过身去,没好气的说:“你们快走吧,别在这碍我的眼。等你们救我出去!”

    裴礼无奈摇了摇头,拉苏裴怡离去。

    临走之前,苏裴怡又对贺子非说道:“别逞强嘴硬,那些都是我亲手做的饭菜,吃饱肚子才是硬道理!”

    他们走后,贺子非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又看到那些饭菜,勾起唇角,拿起了碗筷。

    “白兄,你明日可否帮我引见那位衙差?”裴礼见到白洛立马说道。

    白洛点头应下,又将一个纸包和一壶水递给裴礼,说道:“这解药和井水我已取好了,若是真能解毒,还需尽快用了。没有水用,我家的豆腐铺都开不了张了。”

    裴礼淡笑道谢,与苏裴怡共乘马车回到了院中。

    “你有何打算?”苏裴怡依偎在裴礼的肩上,轻声问道。

    裴礼揽着苏裴怡的肩头,凝眉沉思道:“先从这衙差入手吧。刚刚看过采芝堂提供的解药,与这井水中的毒全然对症。而吕大夫的那包药,虽说可解毒,却是重制之药,与此毒尚有些出入。”

    “你的意思是,能提供这解药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下毒的人?”

    裴礼轻轻点头,说道:“有八成把握。只是还需知晓这解药究竟从何而来。是否真的与于康胜有关。”

    “那我们明日就去县衙,将此事告知,不就能让贺子非出来了?”

    “尚无真凭实据,不过是理论之谈罢了。况且即便如此,也只能让刘慈难逃干系,却也解不了子非的嫌疑。”

    苏裴怡听来又不禁叹了口气,念道:“那该如何是好。只可惜我也没有侦探的脑子。”

    “此事你无需忧心,交于我便好。”裴礼安抚道,“有我在,会让子非平安无恙。”

    苏裴怡点了点头,又笑道:“我有何好忧心的。身陷囹圄的又不是你。”

    裴礼抚摸着苏裴怡的头顶,暖心一笑,说道:“便使是我遇此处境,你也不要为我担忧。我自有办法应对。按照你的说法,我‘靠谱’得很。”

    “就算你再靠谱,我也不希望有这么一天。”

    翌日清晨,苏裴怡尚未清醒,便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语延兄,语延兄?”白洛的声音传来,“快些开门,又要事告知!”

    裴礼连忙起身开门相迎,苏裴怡亦立即穿好衣衫跟了出去。

    只见白洛站在院外,一脸焦虑。

    “白兄,有何要事?”裴礼问道。

    白洛应是一路跑来,气息未平地说道:“你昨日不是让我帮你引见那位衙差,他……他走了!”

    “走了?”苏裴怡问道,“去了何处?”

    白洛咽了咽口水,缓和了下呼吸,才回答道:“我今日刚入班房,就听说他昨天下午便提了辞呈,说宛阳的外戚去世,要回去继承遗产。”

    苏裴怡听言眉头都快拧在了一起,说道:“那便让他走了?这都是什么用烂了理由,分明是跑路啊!”

    “你们放心,”白洛宽慰道,“我今日已将关于他的疑虑和捕头说起,县衙已经下令去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