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双世盛宠:梦饮韶年 >第349章 觊觎
    “这莲子羹之中,果然有毒?”苏裴怡不禁叹道。

    她现在想起刚刚自己险些误食,只觉得后怕不已。

    白宁兰却摇头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说道:“可那苏齐知刚刚分明饮下了半碗啊……”

    裴礼凝眸看着那紫红色的试纸,说道:“许是此毒没有那么快发作,只要尽快服用解药,便可无碍。”

    苏韦温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之上,愤恨道:“好你个苏齐知!枉我方才还猜想你是否改邪归正,竟不曾想……还是如十年前那般狠毒!”

    “爹爹!”

    苏韦温一时急火攻心,竟险些未站稳。

    苏裴怡连忙上前将他扶住,轻声安抚道:“爹爹,切勿动怒,小心又头疼了。”

    苏韦温接过裴礼递过的茶水,饮了一口,才又叹息道:“此刻这头疼之症已是小事。我千算万算,竟没想到他邀我来此,是为了害我性命!”

    白宁兰亦摇头说道:“幸好之前尚有警惕,又有星原这孩子及时赶到,不然……咱们一家四口,恐怕就此殒命了。”

    苏裴怡抿了抿唇,轻声道:“刚刚苏星原破了庄亲王的计划,可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那这晚宴……”

    “看来,这真是一场鸿门宴了。”苏韦温茫然叹道。

    裴礼在侧凝思不语,许久他才说道:“岳父大人,我这尚有几颗清解丸,加上这验毒试纸些许,应是能避过宴间毒物。但我只怕……”

    “只怕他不会旧技重施?”苏裴怡接着说道。

    裴礼轻轻点头,而苏韦温亦不由得叹息起来。

    “韦温,你可知这苏齐知为何突然要害我们性命?”白宁兰思索片刻,却百思不得其解,“分明十年间无任何瓜葛,刚刚又提及这结交之事……他便使有报复当年不救之心,也没必要如此啊!这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利益可言,不是吗?”

    苏韦温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宁兰,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这苏齐知的为人吗?他刚刚言语之间皆是觊觎衡靖山庄之财,他想要的,根本不是咱们的性命。”

    苏裴怡听言,不禁掩唇惊道:“他难道是……想将整个衡靖山庄据为己有?”

    苏韦温惨烈一笑,又道:“现在,我终于知晓,那厅间幼犬忽而被杀,是为何了。”

    苏裴怡这才想起刚刚在外室地上看到的那滩血迹,连忙问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见那血时,还以为……”

    “我们随苏齐知进入厅间,只聊了几语,便有一奴仆抱着一条幼犬走了进来。”白宁兰回忆道,“那奴仆偏言这幼犬误食了一颗及其名贵的东海玉珠。结果还未及我们反应过来,那幼犬便已被苏齐知一剑下去……开膛破肚。”

    苏裴怡听来,只觉有些莫名其妙,追问道:“那这珠子……寻到了吗?”

    白宁兰摇了摇头,只道:“我一向见不得这血淋淋之景,转而苏齐知便请我们转去内室了。”

    而苏韦温却在旁说道:“我现在才明白。他这哪里是杀狗取珠,分明是在以及告诫与我。”

    “韦温,你这话何意,我有些不太明白。”白宁兰说得。

    苏韦温叹了口气,解释道:“宁兰,你可记得在此之前,那苏齐知问过一句话?”

    白宁兰思索片刻,未得其解,只得摇了摇头。

    苏韦温这才继续说道:“他问道,听闻衡靖山庄有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问我究竟藏在了何处。”

    听到这一句,苏裴怡立马联想到之前那处隐秘的金库,不由得说道:“爹爹,他所说的不会是……”

    苏韦温点了点头,又道:“我虽以坊间传闻应之,可在他言语之中,却听出了觊觎之心。那杀狗取珠之意……也许,便是他告诫与我,若不将这金山拱手相送,便要取我性命而得之。”

    “那现在怎么办?”苏裴怡急切道,“此处危机四伏,咱们现在彷如瓮中之鳖啊。”

    苏韦温咬紧牙关,又拉过苏裴怡的手,问道:“金算盘在你身上吗?”

    苏裴怡摇了摇头,答道:“虽然之前答应爹爹要随身保管,可是今日来此,总觉得不太稳妥,便寻了个安全的地方藏好了。”

    “甚好,甚好!”苏韦温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怡儿,切记,今日无论发生了什么,爹爹之前告知你的那些事,务必绝口不提。”

    苏裴怡笃定地点了点头,可又有一丝犹疑,问道:“可若是他……以性命相要……”

    “那也不可!”苏韦温严厉道。

    苏裴怡抿了抿唇,这才小声说道:“怡儿明白了。”

    白宁兰此时见这气氛凝重,连忙拉过苏裴怡说道:“怡儿,看你这衣裙脏的,快些过来,让为娘帮你擦干净。”

    “岳母大人,这上面沾染毒物,还是让我来吧。”裴礼说着,拉起苏裴怡的手,让她坐下。

    而裴礼此时亦看着那裙上沾染的红色印记,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算了吧,若是再被人问起,我就说不小心弄伤了手指。”苏裴怡轻声道,“现在你身上亦无解毒的方药,这毒物,能不碰还是别碰了。”

    就在他们愁眉不展之时,门外忽而响起了敲门声。

    屋内之人瞬时警觉起来。

    裴礼起身,示意他们稍安勿燥,快步走到门前问道:“何人?”

    只听得门外一个小丫鬟轻声细语地说道:“怡儿姑娘适才弄脏了衣裙,郡王特命奴婢送了一身新衣来。”

    将小丫鬟打发走后,苏裴怡看着那套衣裙,竟有些恍惚。

    白宁兰伸手撑起衣裙,亦有些惊喜道:“怡儿,这襦裙竟与你前些年常穿的那件一模一样。星原这孩子……”

    白宁兰话说一半,又注意到裴礼尚在身侧,连忙又道:“总是比着这沾了毒物的衣裙强。快些去换了吧。”

    而裴礼接过那衣裙,仔细查验了一番,确定无异,这才递给苏裴怡点了点头。

    苏裴怡无奈之下,只得进内室换下衣裙。

    当她再抱着那脏衣出来时,只见裴礼已然在房间一隅燃起了火盆。

    “你这是……”

    裴礼只上前从她手中取过衣裙,又奋力将那裙摆用力一撕,把那沾染着污渍的裙摆碎片投入了火盆之中。

    “今日庄亲王饮下那毒羹,就是担忧我们会起疑心。”裴礼在那布片燃尽后,连忙掩住了火苗说道,“这衣裙上的红渍,不可被他们看到。”

    苏韦温听言连连点头说道:“礼儿所言正是。谨记,今夜赴宴,均当做不知晓此事。但求平安而归,你们听明白了吗?”

    苏裴怡抱紧白宁兰的胳膊,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夜,朗月高照。

    赴宴之时,如期而至。

    苏裴怡紧握住裴礼的手,跟在同样互相依偎的苏韦温与白宁兰身后,怀着一颗近乎赴死的心,步入那通向湖心亭的木桥之上。

    而木桥尽头,那白衣翩翩的持剑少年,早已等候多时。

    行过苏星原身侧,裴礼故意拍了拍他之前受伤的肩膀,小声道:“旧伤未愈,待我们回城之后,记得去医馆再抓几副药。”

    苏星原凝眉不语。

    而苏裴怡与裴礼稍使眼色之后,在苏星原面前驻足。

    “多谢你这件襦裙。”苏裴怡轻声说道,“另外,我不食百合之事,可从未告诉过怡月公主。”

    苏星原看着苏裴怡有些出神,听到这一句,明显愣了一下。

    苏裴怡又道:“不是换上了曾经的衣裳,就能回到那段时光的。赵郡王,若今日有何不测,我亦会选择与裴礼同死。你救不了我。”

    “不会有事。”苏星原沉默片刻,又道,“今夜只安稳赏月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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