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成为他的耻辱了。
可是揍的人不是旁人，是燕桑桑，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姑娘。
但眼下他却想因为这么一个小姑娘动手了……
“夜公子？夜公子？”
云清之在正发呆的夜黎白跟前晃了晃手，不知道他在瞧些什么。
莫不是……被打傻了？
意识到自己的窘迫，夜黎白连忙把目光收了回来。
“我无碍，公子无需担忧。恐怕是方才被蜜蜂给蛰了。”
话虽如此，可众人谁会信了他的话？哪里有人被蜜蜂咬得这么离谱的？鼻青脸肿，嘴角流血，脸上还留着奇怪的方形印记。
这一看便是被人打出来了。
不过碍于他的面子，众人并没有拆穿。
他说被蜜蜂蛰便被蜜蜂蛰吧，就当可怜他罢了。
“既然夜公子无碍便好，可夜公子可还记得我们方才的约定？我们这次险胜……那夜公子……”
云朗之试探着开口，虽然夜黎白被人揍了，可这约定和规矩，可不能少了。
闻言，夜黎白一愣。
他心里强忍怒气，目光里有几分有几分幽怨。
他能说他们胜之不武吗？燕桑桑作弊了。
“太子殿下，您方才还杀了锦鲤呢，可莫要怪小丫头作弊，不然有失风范。”
冥聿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便用灵力这么提醒了一句。
夜黎白的性子，他难道还不了解么？
冥聿这么一说，夜黎白自知理亏，便沉沉点了点头道：“夜某从不会做背弃信义之事，既然我答应了二位，那自然会应允，遵守方才的承诺。”
云朗之和云清之瞧着眼前被打得如猪头的夜黎白一本正经的样子，这心底里便越发想笑。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做了这么一件好事。
“既然夜公子应允，那云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朗之拱手，纵使心中憋不住笑，可眼下还不是时候。
夜黎白不情不愿地点了头，冥聿便朝着云朗之三人走去了。那模样瞧着似是还有些兴奋的样子。
“那太……夜兄，我便去几天再回来。”
冥聿拍拍他的肩，心里甚是高兴。他可算能和这个瘟神分开，消停一阵子了。
“无妨，去便是。”
夜黎白心里忍着莫名的情绪，冷冷地瞧着冥聿走的方向。
看来他得加快动作了。
至于冥聿……待他做成了事再对付他。
云朗之心满意足地把冥聿带走，一行人也离了云家的池子。
夜黎白本想今日就去面见皇上，可是眼下看来，得缓几天了。
若不是今日遭遇这事，他哪里会等这么长。
“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便回去吧。”
云朗之招呼着一行人离开，夜黎白跟在最后，生怕旁人瞧见了他。
这一路上，丫鬟奴才们都是忍着笑离开的。毕竟这么惨的人他们很少见，甚至还是第一次瞧见。
可时运不济，几人刚出门便撞见了燕瑾和丞相云渊，两人正在议事，碰巧便看到了云朗之一行人正走出来。
“参见皇上！”
众人见此跪了一地，夜黎白本不想跪，他一个堂堂天庭的太子怎么能这么轻易向一个凡人跪下，其他的不说，就拿他的地位来看，让他下跪是对他的侮辱。
可一想到自己脸上的包还肿着，夜黎白只好不吭声跪了下去，把头埋得低了一些。
莫不是他杀了锦鲤才会这么倒霉，竟然出来也能碰上皇上，来时碰不到，现在便碰到了。
他顶着一张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猪头脸，要如何面见他？
“都起来吧。”
燕瑾睨了一眼，目光全在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至于其他人，他没怎么在意。
“谢皇上。”
众人从地上起来，只有夜黎白恨不得多跪一会儿。至少这样能挡住他的窘态。
“皇爹爹，你来了。”
小姑娘蹦跶着小短腿，有些委屈巴巴地跑向燕瑾。
大暴君愣了一瞬，连忙接住朝着自己跑来的小家伙。
“桑桑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受委屈了？”
燕瑾抱着燕桑桑，她那有些蔫蔫的样子颇为不对劲。
小姑娘摇了摇脑袋，只是紧紧搂着燕瑾的脖颈不说话。
见状，燕瑾这心里头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爹爹，桑桑没事。只是想爹爹了。”
就在燕瑾准备问责时，燕桑桑却生生打住了他的话。
几人见状，脸上带着疑惑。
小姑娘方才还好好的，怎的现在还蔫着脑袋了。
“桑桑莫要害怕，朕不是来了吗。”
大暴君拿她没办法，这丫头是害怕自己牵连无辜之人。
只不过，能让他女儿成这个样子的，他倒是要瞧瞧这‘无辜之人’是何模样。
他朝着人群打量了一眼，目光径直从云清之和云朗之的身上略过，直勾勾地瞧着低着头的夜黎白。
这人有些眼生。
“你把头抬起来。”
燕瑾声色沉沉，满是严肃。
夜黎白心里还在祈祷不要瞧见自己，这下好了，他的窘态要被十分皆知了。
夜黎白低着头拱手，不敢把头抬起来。
燕瑾这么一瞧，那少年好似有些不对劲。
“草民姓夜，名黎白。叩见皇上。”
夜黎白缓缓开口，心里却有些不情愿。甚至打算用灵力把所有人的记忆都给篡改一遍。
可想起来他的灵力会被燕桑桑压制，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他似乎怎么也逃不过了。
夜黎白硬着头皮缓缓抬起了头，那鼻青脸肿的样子让燕瑾也愣怔了一番。
“这是怎么回事？”
夜黎白想了想，便再给自己随便编了个理由：“回皇上，是方才钓鱼时被蜜蜂蛰了，又摔了一跤。”
说罢，他心虚地垂了眸子不去看燕瑾，生怕他看出点什么。
燕瑾闻言，眼里闪过一抹打量。
他怎么瞧着，杀人似乎在撒谎呢？
“爱卿，许久不见，这可是你府里的人？”
燕瑾把目光转向了一旁正看好戏的冥聿，见他如此开心，燕瑾大抵是有了主意。
“怎的这般不小心？摔倒了可不好。”
燕瑾假惺惺地问候一句，这熟悉他的都知道，被燕瑾问候便是要到外边儿去受罚去了。
夜黎白愣了一瞬后道：“多谢皇上关切，草民好了许多，现已无碍。”
话落，燕瑾犀利道：“无碍便好，要出了些什么问题，朕可是会补刀的。”
夜黎白疑惑地抬起头，目光甚为不解。
燕瑾莫不是要砍人？
他知道燕瑾残暴，但这未免有些太不通情达理了一些。
燕瑾冷冷地瞧着他，就在他质问夜黎白的时候，小姑娘明显颤动了一下。
若是他没有猜错，眼前的人就是让燕桑桑的情绪不稳定的那位‘无辜之人’。
夜黎白此刻头皮发麻，这是他第一次见燕瑾，传闻那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也是他曾经畏惧的主神。
虽然如今是在轮回里，可燕瑾的可怕似乎一点也不减当年。